。朝廷是什麼德性,我是知道的。能調撥來一千匹戰馬,恐怕已經是相公們力爭的結果了。”
“咳咳……”趙鼎乾咳兩聲,面色微微發紅,說道:“一百匹。”
“一百匹?!”張浚的調門都拔高了八度,瞪大了兩隻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趙鼎。
這就是朝廷的態度?
張浚是真的憤怒了。
號稱南渡以來最大的一場勝利,有著軍事收復東京開封府的潑天大功,十萬精兵枕戈待旦,活捉金國都元帥完顏宗弼……
朝廷竟然只給補充一百匹戰馬?
哪怕朝廷一文錢不給都比這股刻薄吝嗇讓人能稍稍舒服一些。
趙鼎也知道這事兒辦得不地道,尷尬地解釋道:“此番西南送來的馬匹只有一萬匹,貴人們挑走了五千匹,禁軍留下了三千匹,沿江各制置使又有所截留……不怕德遠笑話,老夫能把這一百匹戰馬帶到這裡,一路之上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欠下了多少人情。”
張浚真想說:老哥哥啊,你若是不帶來這一百匹戰馬,一路之上也不會欠什麼狗屁人情。反倒是將戰馬帶來了,不僅沿途欠了不少人情,關鍵是也把應天府上下給得罪了。
他張浚知道趙鼎的秉性,明白他不會坑害自己,可是這事兒是擺在明面上的事兒,實在看不過去。
十萬大軍,給了一百匹戰馬,噁心誰呢?
哪怕道理說破天去,這一百匹戰馬也無法跟應天府的官兵軍民解釋。
好心辦壞事,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使得張浚也無法真的對趙鼎動怒。
尷尬了一陣,趙鼎說道:“還是說說你們對金人的瞭解吧,你們對這次談判有什麼想法?”
張浚不動聲色,眼神之中充滿了不信任,分明對剛才戰馬的事情依然耿耿於懷,反問道:“朝廷是什麼意思?”
“咳……”趙鼎被張浚銳利的眼神盯著心虛,原本想著先套出對方的話,也只好作罷,自己先交出了底線:“官家的意思,是先換回二聖,剩下的慢慢再說。”
二聖,指的是韋太后和宋徽宗趙佶的棺槨。
至於淵聖皇帝趙桓,原本就是金人送回來噁心宋人的。金人不給,宋人還懶得要呢。
自己先交了底,趙鼎問張浚道:“愚兄把底先交出來了,該德遠說說你們的打算了吧?”
張浚笑了笑,說道:“不瞞元鎮兄,兄弟雖恬為應天府宣撫使,但此處說話算數的,卻另有其人。”
“李申之?”趙鼎壓低聲音問道。
來之前都是做過功課的,對應天府的局勢不說了如指掌,至少也懂得七七八八。根據他的情報,李申之才是應天府之中的關鍵人物,也是朝堂之上名聲在外的風雲人物。
張浚點了點頭:“然也。”
“嘶……”趙鼎倒吸一口涼氣,彷彿對李申之有一些忌憚,說道:“這下可有些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