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材混雜而成,從鼻子裡吸入,頗有安神醒腦的功效。
李申之玩過幾天鼻菸,很自然地捻了一點粉末放在手背上,再緩緩吸入鼻中,一股清涼之氣浸潤兩肺,升入大腦。就這一套動作讓人看到,恐怕當場就被扭送派出所。
稍微清醒了一些,李申之開始思索幹掉秦檜的辦法。
刺殺?
首先自己得衝進禁軍的重重防護,還要避開秦檜的貼身保鏢,最後還得打得過秦檜才行。
李申之瞅了瞅這副細胳膊細腿的軀體,恐怕恢復了健康也做不到。
下毒?
且不說能不能滲透進秦檜的廚房,就秦檜那狡兔三窟的謹慎性格,首先要找一種只能毒死人卻毒不死狗的靶向毒藥。
檢索了一下自己的化學和生物學知識,無奈地搖了搖頭。
離間?
秦檜就是金國派來的間諜,又跟趙構好得跟新婚夫妻一樣,人家兩頭討好,左右逢源。
恐怕離間的話還沒說完,自己的腦袋先掉在地上,死不瞑目地看著秦檜和趙構恩恩愛愛。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李申之又捻了一撮粉末放在手背上。
鼻子剛湊上去,苦笑地搖了搖頭,還是不要玩鼻菸了,這玩意也上癮。上輩子戒這個可是花了不少功夫,一點都不比戒菸簡單。
重新收攏的煙沫子已經汙染,不能再放回漆盒中。不想浪費,李申之將煙沫子撒在了燭火中,權當是薰香了。
珍貴藥材的粉末當薰香,普通人家肯定捨不得。
一股異香從燭火升起,飄向了窗外。
……
李府後院正當中,一個大和尚領著一群僧人作法事。
旁邊站著一眾丫鬟僕人,中間圍著一對中年夫婦。
中年人叫李維,是李綱的二弟,李申之的二叔,當代大文學家。
李夫人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微微皺著眉頭:“也不知,今遭能不能過了這一劫。申之侄兒真要有個三長兩短,可怎地跟故去的兄長交代。”
李維安慰道:“夫人權且把心放在肚子裡,慧遠大師是靈隱寺的得道高僧,不僅佛法高深,還有一手好岐黃,這麼些年來活人無數。如果他沒辦法,恐怕這全天下都沒人有辦法了。”緊皺的眉頭分明表示他比夫人更加擔憂。
他也不知道李申之到底受到了什麼驚嚇,這幾天精神渙散,茶飯不思,眼看著就活不下去了。在臨安城請遍了名醫都治不好,最後只好找到了靈隱寺的慧遠大師,辦了這麼一場法事,只當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忽然,老和尚放下念珠,停下了木魚,鼻翼煽動,神情怪異。眾和尚不明就裡,一臉茫然地看著老和尚,誦經聲跟著陸續停下。
須臾之後,老和尚睜開雙眼,放聲大笑:“妙啊!妙啊!”
矯健地從蒲團上跳起來,也顧不上腿部供血不足導致的酸脹,大步流星地朝著緊閉的屋門走去。身邊的小和尚也趕緊跟上去。
滿眼冒著金星,慧遠大師彷彿看到了異象,朵朵蓮花從屋內綻開。
蓮花加異香,這是佛陀降世才有的景象。
至少佛經上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