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雨過天晴洪水未來,再讓百姓出城便是。”
這不得不說是現有技術水平下最天才的想法。
黃河決堤已是事實,每年發生洪澇災害是大機率事件,多防備著點總沒有錯。
雖然十次下雨最多有七八次會引發洪災,但十次下雨一定要躲避十次,多躲避的那三兩次是值得付出的小小代價。
向李申之解釋完,張牧之繼續說道:“只不過築城成本不低,不僅需要財力,還需要動用大量的人力,在短時間內築城頗為不易,此時還需公子與那張相公好好說道說道。”
古時候築城倒不一定費錢,但是一定很費人。在張牧之看來,想要讓應天府不受洪澇災害的影響,非盡全府上下之力不可。
李申之深以為是,繼續問道:“那第二種方法呢?”
張牧之說道:“古人嘗說‘堵不如疏’。頭一種方法雖然能保住百姓,但卻保不住地裡的莊稼。若是農田每年都被洪水這麼糟蹋幾次,用不了幾年咱全都得被餓死。而這個疏之法,雖然管用,卻有些缺德。”
“哦?”李申之倒是好奇:“怎麼個缺德法?”
張牧之說道:“咱們只需要依據應天府的地形,沿著地勢高的地方圍起一道堤壩,把洪水引到別處。然後再將應天府內的河道疏浚一遍,保證自家地裡不積水,這樣一來便不怕那洪水肆虐。”
沒想到張牧之這個土匪出生的人,竟然比許多地方父母官都要有良心。
一個土匪都知道把禍水引到別處有損陰德,而許多地方官卻堂而皇之地以鄰為壑,幹著損人利己的事情。也不知到底誰是官,誰是匪。
看到李申之臉色有些猶豫,張牧之說道:“不過現如今應天府周邊也沒甚百姓,把洪水引向別處也不會造成多麼大的損害,倒是也可以一試。”
李申之拍了拍張牧之的肩膀,說道:“明白了!稍後我就會與張相公商量此事。”
絲毫沒有耽擱,李申之簡單地佈置了一下工地的施工方案,便騎馬回城找張浚去了。
與張浚陳述了張牧之的話,兩人簡短地討論了一番。
兩個方法的利弊很快便琢磨出來。
簡言之,頭一種方法用起來簡單,施工難度低,但是對應天府的生產破壞比較大,不是長久之計。第二種方法效果更好,但是施工難度太大,並且以鄰為壑的名聲不太好聽。更重要的是,把洪水引去的地方,日後也會是應天府的管轄範疇,總有種自己給自己挖坑的感覺。
最後,李申之說道:“好叫張相公知道,想要真正解決黃河水患,有兩件事非要做到不可。”
張浚正愁得眉頭不展,問道:“哪兩件?可有把握做到?”
李申之面色鄭重地說道:“把握自然是有,但絕非一兩年之功。”
“申之且說。”張浚腰桿挺直,身子朝前挪了挪。
李申之說道:“頭一件,便是把杜充掘開的堤壩給堵上,讓黃河重回故道。這樣一來,只需要加高黃河兩岸的堤壩便好,其他地方再無大洪澇的威脅。”
黃河的掘口現在金人的地盤內,想要堵住這個決口,非金人同意不可。
張浚覺得這個法子有些不太現實,便問道:“第二件事是什麼?”
李申之說道:“在秦晉之地廣植樹木,等樹木的根扎入當地的黃土之後,不論是泥沙還是雨水,都會被留在樹根周圍。這樣一來,不論是黃河的水量,亦或是河水裡的泥沙,都會大大減少。”
好吧,更不靠譜。
李申之口中的第二件事,正是現在治理黃河的根本之法。只不過這樣的法子堪稱世紀工程,豈知一兩年無法見效,便是一二十年也不見得能見效。
張浚也知道,第二種法子的確是釜底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