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視,沒成想是女眷們跟秦公子搞了這麼個誤會。
“臣敬重秦相公的為人,不願多生是非。原本已經賠禮道歉,怎奈秦公子與範相公不依不饒,非要追臣女眷的罪。無奈之下,臣便想去臨安府衙討個公道。可還沒動身,便被範相公與秦公子捉來了御前驚擾聖駕,臣罪該萬死。”
說的是自己最該萬死,其實是說範同與秦熺無事生非,非要著急忙慌地過來驚擾聖駕。
移花接木,鍵盤俠的基本套路之一,不新鮮。
看到李申之胡鬧,秦檜說道:“不論如何,一個妓女敢毆打朝廷官員,成何體統。如不重罰,日後誰還將朝廷威儀放在眼裡!”
秦檜一發威,趙構就變成了小貓。更何況趙構也抱著同樣的觀點:朝廷威儀不容褻瀆。
趙士褭有心與秦檜爭辯,卻找不到合適的說辭。
一旦趙士褭強行替童姑娘辯解,那麼他就站到了所有文官的對立面。
為了一個李申之,一個童姑娘,不值得趙士褭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李申之知道這幾個人都靠不住,心中大急。
他雖然能言善辯,嘴炮第一,但是架不住秦檜不接招,直接以勢壓人。
在強權面前,一切巧言善變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那秦熺見他大勢已去,在旁邊笑道:“若那童氏女是你的家眷,或許我還讓你三分。但她不過是個妓女,天生的賤命。以賤犯貴,就算說破天去,她也是沒理。”
他當然知道童姑娘是李申之的相好,還知道兩人感情頗深。之所以做得這麼絕,就是想要看看李申之失去自己心愛的人,想看他悲痛欲絕,又拿自己沒辦法的樣子。
哪知李申之不怒反喜,面對秦檜的一頓譏誚,反倒露出了“我想到辦法了”的愉悅。
李申之看向秦熺,問道:“敢問秦公子,不知調戲官員家眷,該當何罪?”
秦熺肚子裡到底還有些東西,懂得些許律法,說道:“當判流刑。”
這個流刑並不需要真的被流放,只需要交點罰款就行了。
就像司馬遷的死刑,交錢就能免罪,沒錢割了也能抵罪。真正的死刑叫作“(腰)斬(首)”。
李申之說道:“這童姑娘是我納的小妾,你調戲她,該當何罪?”
秦熺瞪大了眼睛,沒想到李申之竟然這麼不要臉,一時之間口吃舌結,說不出話。
對付不要臉的人很簡單,那就是比他更不要臉。
範同反應稍快一些:“什麼時候納的妾?可曾辦過酒席?可曾在官府報備?”
這個真相公端地厲害,一下就抓住了李申之話中的要點。
宋代的納妾相對隨意一些,其流程跟買(僱)了個丫鬟差不多,悄默聲地就能辦,不需要興師動眾。
但是官府報備這一條不能少,要不然就是買賣人口,這罪可就重了。
“未曾。”李申之坦然地回答著。
秦熺心中大喜,說道:“那就是還沒納?”
李申之點了點頭:“正準備納。”
“哈哈哈……”秦熺不顧君前失儀,大笑道:“荒唐!既然還不是你的小妾,那她就要接受應有的懲罰!”
李申之微笑道:“她懷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