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口又是一片狼藉,卻沒有聚集的人群。
大堂裡,薛管家半癱著躺坐在椅子上,滿臉疲倦色。
看到少東家回來,薛管家雙手扶著膝蓋,使勁站起來:“幸不辱命!”
李申之趕緊小跑兩步,扶著薛管家重新坐下:“辛苦薛叔了,剩下的交給我吧。”
薛管家幫他抵擋了一上午,只是抵擋住了擠兌的人群而已。真正的問題依然沒有解決,釀酒的原料還是沒有著落。
薛管家累了一上午,腰痠腿疼的,著實站不動了,坐在椅子上說道:“今日能處理得這麼順利,張博士的妙計功不可沒。”
張蔥兒的妙計很簡單,就是站在客戶的角度上,幫客戶認真地分析了一通:
“”現在退還定金,只能按照原價退還,還得上了茗香苑的黑名單。看似沒有吃虧,其實虧大發了。
“再換個思路一想,如果現在不退還定金,而是等到九天之後茗香苑無法交付新酒,那麼你們就能得到三倍的賠償。
“不退定金,九天以後要麼可以得到胡虜血,轉手掙四成。要麼拿不到胡虜血,得到我茗香苑三倍的賠償。怎麼看都是血賺不賠的生意。
“要是退定金,只能按拿回原價,上了黑名單以後,今生與胡虜血無緣。諸位都是常年做生意的掌櫃,不會連這個賬都算不清吧?
“沒賺到的,就是賠了。”
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是不退更划算。
於是乎,那些退出來的胡虜血購買指標,頃刻間又全都被別人買了去。
賣的人心疼不已,卻也沒辦法。他們的主子下了死命令,今天的任務就是來搞事的。
結果事沒搞成,自己還虧了一大筆。做了一輩子生意,今天中午知道了什麼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
茗香苑只動用了日常的資金流水,就將這次危急應付了下來。
張蔥兒很有商業頭腦,李申之很滿意。
薛管家擔憂地問道:“少爺不要勉強,實在不行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任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好主意。
糧食不會憑空出現,胡虜血也不能自己流出來。
“要不少爺把釀酒需要多少原料列個單子,老朽去挨家挨戶地借。能多釀出一百斤酒,咱家就能少一些損失。”這個辦法已經到了薛管家智商的極限了。
雖然解決不了問題,但是能把損失降低到可以接受的範圍內,死馬當做活馬醫,倒也算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或許別人不知道情況,薛管家除了應付上門擠兌的人,還接待了好幾波人的拜訪。
來拜訪的都是貴人家的管家。
他們表面上關心茗香苑的處境,實則是來打探訊息來了。
當薛管家試探著請他們幫忙時,這些人各顯神通地搪塞起來,有說自家也沒有存糧的,有說自己家沒有馬車的,有說自家老爺不在臨安的。
最可恨的一個,說自家老爺剛納了一房小妾,按規矩不能把家裡的糧食搬到外面。
情急之下能編出這麼個規矩,也真是難為這個小管家了。
“薛叔,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大家休息一會,各忙各的,剩下的交給我來辦。”李申之給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便回房間換衣服。
他需要去見一個重要的人。剛從監獄出來,一身酒肉的味道著實不雅。
剛換了一身新行頭,便聽到門人來報:“東家,皇城司的人來了。”
整個臨安城,一聽到皇城司的名頭,沒有不害怕的。
據說明朝的錦衣衛,就是脫胎於皇城司組建而成。
李申之卻不害怕,皇城司可是他的“孃家”,自己還在裡面擔任的職務呢。
沒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