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水泥修御街的話題,僅限於李申之、趙構、馮益三人知道。
馮益這些年為趙構斂財不少,一遇到這種事,他總是喜歡交給馮益來辦。
當三人已經敲定御街修築計劃之後,隨行的眾人才發現地面的神蹟,在一旁嘖嘖稱奇。
“李文林果真奇思百出,能修出如此平整的路,可比張相公家門口的那條路好上百倍。”
張浚張相公也跟在隊伍裡,只是戴著新幞頭沒被人認出來。見有人詆譭他,也只好假裝沒聽見,默默地趕路。
“聽說張相公家門口的石頭路修了六七年,前後不知花了多少銀子。”
“張相公怎麼會花銀子呢?全都是找的京城禁軍乾的活兒。那工程量,要是放在普通人家,怕不得用上幾十個沒奈何。”
張俊張相公遠遠地聽到眾人議論之聲,也變得一臉黑線。
“李文林又是搞胡虜血,又是搞茉莉茶的,真不知賺了多少錢。”
“你沒聽說‘鬼見愁’嗎?李文林家中的鬼見愁可都是金子,我聽我家在茗香苑幹活的小舅子的拜把子兄弟的親姐夫收的乾兒子說,李文林家裡的鬼見愁比張相公家裡的沒奈何都多。”
說話之人故意捏著嗓子,換著腔調。
大家全哦度穿著禮服,戴著幞頭,遠遠看去也分不清誰是誰。
當帶上面具之後,人們吹牛皮的水平至少能提高三成。
“也不知修這一趟街,花了多少時間?記得前些日子從這裡路過,還不是這個樣子。”
“你前些日子路過,我前天路過還不是這個樣子。”
“難不成,這是一夜之間建成的?”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我昨夜路過這裡,剛好見證了這條路的誕生。”
有目擊者出現,立馬吸引了周圍好幾個人的圍觀。
距離近的紛紛湊過來聽他講解,距離遠的也放輕了腳步,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唯有李府和嶽府的人們,昂起了高傲的頭顱,看著別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心中暗爽。
水泥街並不長,只一會就到了李府的門口。
李申之先於趙官家跳下馬車,站在一旁。
馮益湊上前來,搭著趙官家下了馬車。馮益半跪在馬車旁邊的位置恰到好處,趙構哪怕是閉著眼睛,都能很舒服地從馬車上走下來。
下車之後的趙官家左右看了看,算是與周圍的愛卿們打過招呼,微笑著邁入了李府的大門。身為帝國的皇帝,不論去到哪裡,他都是走中門,坐上座,早已成為習慣。
趁著官家進門,客人們亂做一團,嶽銀瓶找了個機會偷偷開溜。
她是今天的新娘子,得趕緊回去穿上嫁衣,因為新郎馬上就要去迎親了。
女子的嫁衣穿起來頗為繁瑣,縱使有兩三個丫鬟伺候著,也需要半個時辰才能穿妥。
就這還是嶽府不甚講究,真要換做講究的大戶人家,光是梳洗穿衣就得兩個時辰,天還沒亮就得起來打扮。
等官家進了大門,李申之正要跟進去,卻被人從身後拽了一把。
一回頭,看到張蔥兒站在那裡,身後還跟著小腹微微隆起的童瑜,二女滿臉焦急之色。
李申之暗道不好,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張蔥兒說道:“公子,樂班出了岔子,人沒湊齊。”
婚禮的樂班講究樂器之間的搭配,需要幾個喇叭幾個鑼都有定數。
按照尋常規矩,往往都是整個樂班接下一套活兒,樂班自帶人馬和樂器。除此之外,樂班還配著幾個學徒平日裡打雜,關鍵時刻當替補,從未出現缺人的情況。
一支口碑好的樂班,職業素養非常高,接下的活兒一定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