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趙鼎是個反對王安石的人,而應天府書院又是王安石主持修建,李申之更是明著繼承王安石改革衣缽的人。應天府的這般安排,讓趙鼎有種被針對的感覺。
“德遠斷不會如此待我。倒是那李申之,到底作何打算?”趙鼎在應天書院的院子裡踱步,腦子逐漸迪化。
“早就聽說李申之此人難鬥,武能當街砍人頭,文能背後捅刀子,官場上的事情玩得溜熟,還能超脫尋常文人鬥爭的界限,當真是難對付。”
“可是他李申之為何要對付我呢?他可是宋金和談的核心人物,而我也是主張和談的,此番前來應天府更是為了和談而來,按理來說與李申之不僅沒有矛盾,更應該是盟友才對。”
“現如今將我安排在這應天書院之內,給了一個下馬威,那麼接下來他是如何打算?”
趙鼎彷彿抓住了一絲線索,停住了腳步仔細思索,卻又想不明白,無奈地搖了搖腦袋繼續踱步。
如今的應天書院早已脫胎換骨,成了李申之新式教育的試驗田。
應天書院裡面的師生,他們除了服飾與以往的書院相同之外,其核心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到了課間休息的時間,院子裡師生們忙忙碌碌地來回穿梭。
先生們手中拿著一張課表,邊看邊趕路,急匆匆地尋找著講課的地方。學生們從一個學舍裡出來之後,或聚或散,紛紛走向了下一間學舍。
趙鼎看在眼裡,不禁搖了搖頭,心想:這應天書院果真是不成體統。學堂本該是安心治學的地方,豈能如無頭螞蟻一般,在學堂院子裡來回亂竄?還有那些先生們,竟然也與學子們混跡在一起,毫無體統而言。
正想把此間的教諭喊來訓話,忽然想起這裡是應天府,不歸自己管,只得作罷。
萬一訓誡教諭的時候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出來,被此間師生抓住把柄可就糟了。
想到此處,趙鼎心中暗道:好險,險些著了李申之的道兒。老夫且在此處靜靜觀察,看他們能玩出什麼花樣。
這時,一個學生裝扮的人跑到趙鼎面前,拱手作揖,問道:“請問先生,光學課堂該往哪裡走?”
“光學課堂?”饒是趙鼎學問深厚,也沒聽懂什麼叫“光學課堂”。便回道:“老夫初來此地,並不知曉。”
那學子再向趙鼎作揖:“勞煩先生了。”而後轉身匆匆離去。
趙鼎心道:雖說此處的師生一派烏煙瘴氣,但都頗有禮數,還不算無藥可救。
那學子剛走,忽然又跑來一個先生模樣的人,只見那人面板黝黑,樹皮般的面龐盡顯滄桑之色,也不知當先生之前吃過多少苦,才在臉上留下了這許多歲月的痕跡。
“敢問先生,這光學課堂該向何處走?”那先生模樣的人拱手作揖問道。
趙鼎奇道:“方才剛有個學生問了,莫非先生也是去哪光學課堂聽講的嗎?”
那先生的黑臉一紅,黑紅黑紅的臉色在陽光下竟然熠熠生輝,略顯羞赧道:“讓先生笑話了,俺是去講課的先生,頭一次來應天府書院,有些不識路。”
趙鼎也不知道光學課堂在哪裡,不過看到了剛才那學子走遠的方向,便用手指向遠處,說道:“老夫也不知那光學課堂在何處。不過方才看到有學子朝那個方向去了,先生不妨也到那個方向找一找去。”
那黑先生面露喜色,向趙鼎再一作揖,朝著所指的方向小跑了去。
趙鼎苦笑地搖了搖頭,心道:這應天書院終究還是上不得檯面,先生不像先生,學生不像學生。等日後老夫若是能主政這裡,定要改一改這混亂的風氣。
盞茶功夫過後,應天府學院的大院便恢復了平靜,學子與先生們各就各位,開始了課前準備。
熱鬧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