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經濟模式,其實就是以私人佔有土地,農民依附於土地生產生活的一種經濟模式。
而國家的統治基礎,不論是稅收還是勞役,全都是以土地為統計標準。
如果這樣算來,其實改開以前的經濟模式中,依然有很濃烈的封建模式。
只不過農民的產出不再有地主來剝削,而是由農民自行支配。
亦或者說,是一種沒有剝削的封建主義。
回到眼前,就應天府的局勢來說,這樣的執行模式是最好的。
李申之不需要市場去做什麼資源調配和選擇,他自己就知道市場應該怎麼樣,知道哪裡是未來的突破點,哪裡可以最大程度地提升自己這一方的實力。
然而事實證明,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關係。
雖然從宏觀角度上去看,人的行為會有許多特定的特徵,但具體到某一件具體的事項上,則會有巨大的偶然性。
就拿楚丘縣來說,誰能想到一直安安穩穩的黃庭,會是第一個暴雷的人。
產能過剩。
楚丘縣的紡織品生產熱情空前高漲,一時間竟然導致水利資源不夠用了。
須知道,一條河流所蘊含的能量是有限的,並不能無休止地在上面修水車。
當一條河流的容納能力達到上限之後,人們便需要去開拓新的能源來源。
畜力和人力早已被淘汰,這些在水力面前宛如雞肋。
唯一能開發的,還有風力。
可是在應天府這種地方,風力太小不說,還時有時無,非常不利於穩定生產。
當這個難題擺到了李申之面前的時候,李申之會心一笑:是時候祭出蒸汽機了。
蒸汽機的原理很簡單,簡單到幼兒園的小朋友都能理解。
而蒸汽機的原理又很難,難到一個非物理、化學專業的博士都未必能造出一個蒸汽機。
早在瓦特誕生前的一百年,蒸汽機便已經誕生並投入實用。
可是為何瓦特改良的蒸汽機是一個標誌性事件呢?
因為瓦特的蒸汽機是設計出來的。
之前的蒸汽機,是工匠們依據自己的經驗,甚至依靠玄學進行改進,其效果如何全看命。
而瓦特的蒸汽機,是依靠成熟的熱力學定理,先從圖紙上計算出來,再到實踐中逐漸改進。
李申之雖然不知道如何去設計蒸汽機,卻懂得其中的道理,知道從哪個方面去探索。
是時候該檢驗一下皇家科學院的研究成果了。
而李申之這邊,可以進行先期準備:挖煤。
應天府附近有不少煤礦,有些悠久的使用煤炭歷史。
只不過這時候的煤炭僅限於生火做飯,最多再用來燒個瓷器窯子。
需求沒有那麼大,所以生產動力也不強。
如果讓歷史沿著舊有的軌跡繼續前進,煤炭的開採量還需要許多年才能實現大規模的增長。
殊不知煤炭的大規模運用,尤其是製造焦炭時的副產物煤焦油,會開啟另一扇科學的大門:化學。
工業化的程序,原本應該是螺旋式上升,從紡織品的商業利潤開始,需求一層一層地推進。
因為資本家的貪婪,想要無限追逐紡織品的利潤,於是要用機器替代人工,用自然能量代替生物能量,用化學能量再代替自然能量,進而推動著煤炭、石油、鋼鐵等基礎行業不斷地前進。
而現在,羊毛的產出讓黃知縣和張相公很高興,但他們依然沒有表現出資本家應有的貪婪。
當產量逐級攀升的時候,他們選擇了踩剎車。
貪婪!
這兩個字宛如夜空中的流星,瞬間劃過李申之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