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依然是小渣渣。
不過李申之有自己的優勢,很快在心裡分析了一通,說道:“應天府的級別不低,想要擔任應天府的知府,必定不是泛泛之輩。而應天府又是新劃歸的地方,各項事務百廢待興,需要一個精明強幹之人主持大局。按照我大宋往常的慣例,此人必是一位相公。”
“分析得不錯。”何鑄重重點了點頭:“你繼續說。”
岳飛則是一臉寵溺地看著李申之,細細地品茶。
李申之得到了肯定的反饋,信心大增,繼續說道:“現在的幾位相公應該不會大動。秦檜剛死,需要張俊主持大局,何相公和範同襄助左右。趙士褭剛升任相公,應該也不會外放。所以,這個應天府尹的人選,應該會是一位老相公。”
剛剛說了對大佬有了一絲尊重,這邊便把幾位大佬的名字點了一遍。這種直呼其名的方式,岳飛和何鑄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在他們眼中,李申之有這個資格。
“哦?”何鑄面色一驚,他沒想到李申之竟然能分析得如此頭頭是道,彷彿親自參與了朝堂小朝會一般,追問道:“何以見得?”渾然不覺岳飛朝他伸出了三根手指——三壇酒了。
李申之完全進入狀態,說道:“之前的幾位老相公,他們是受到了秦檜的排擠才罷官。現在秦檜死了,他們必然會得到起復。既然起復,地位肯定很高。重新擔任相公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位子有限,必定會有幾位老相公無法迴歸中樞,那麼應天府的知府就是一個好去處。”
何鑄說道:“那你覺得,誰去的可能性最大?”
好在臨安府學的幾位同窗給他分析過當下的局勢,讓李申之對幾位老相公頗為了解。
李申之說道:“有此資歷和能力的,無非朱勝非,趙鼎,張浚三人。依我看,朱勝非最有可能留在中樞當和事佬。趙鼎和張浚兩人能力和資歷相當,但是趙鼎主和,張浚主戰。現在朝廷想要和談,想必官家暫時還不想聽到主戰派的聲音,所以最有可能的是趙鼎迴歸中樞,張……”
說到這裡,李申之說不下去了,他忽然覺得,這是一個非常糟糕的結局。
一切分析都是那麼合情合理,那麼合乎邏輯,就像一加一等於二,再加一等於三一樣,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卻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何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朝廷的確打算派張浚張相公去知應天府。”
為什麼,為什麼是他?
李申之感覺自己走進了靈魂黑夜,看不到一點點光明,沒有一絲絲的安全感。雖然知道黎明很快就會到來,但是黎明前的黑暗,往往也是最讓人絕望的時刻。
他知道張浚能力很強,現在的張浚不過四十多歲,正是一個男人一生中最年富力強的年齡。他也知道張浚忠君愛國,二十年後趙構死後,張浚毅然決然地扛起北伐大旗。
可是張浚罵我是國賊啊!
在這樣一位對自己有深刻成見的領導手下幹活,用腳後跟想想,都知道自己未來的日子會有多麼地悲催。
何鑄看到李申之豬肝一樣的臉色,寬慰道:“你放心,張相公就是心直口快,想到什麼說什麼。朝堂上的那些相公們,哪個沒有被他叱責過?”
岳飛跟著點了點頭,面色稍微沉著了些,說道:“你雖然主導著宋金和議,但我知道,你的骨子裡是主戰的。那張浚是主戰派的旗幟,你們一起經營應天府,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李申之隨即換上一副哭喪臉,說道:“我知道張相公忠肝義膽,寧死不屈。可是他搞政事還行,打仗就是個渣渣啊。”
李申之徹底地放飛了自我,說話也隨意起來。
不過岳飛和何鑄沒有計較“渣渣”是什麼意思,只當是市井浮浪子弟的口頭語。雖然他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