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釀出的“胡虜血”,經過一夜的陳化,口感較之昨夜更要好一些。
薛管家找了些天青色的瓷瓶裝了,用木塞子塞好瓶口,再封上一圈封泥,最後趁泥未乾之際,在封泥上蓋了“茗香苑”的印鑑作為防偽標籤,剛好是一斤裝的酒。
第一批出了不到百斤酒,全都同樣裝好,整整齊齊碼在地上。
茶葉也如法炮製,一兩茶葉裝了一個盒子,既方便主人分次飲用,也方便轉增送禮。
這些全部都要用來送禮,是以也沒人不識趣地去詢問價格。
如果一個商品足夠稀缺,那麼其價格將由市場上的買家競價決定,而不是其自身成本。所以這個價格,李申之還真不好說。
保守估計,怎麼也得有個百倍利潤吧。
想要賣出一個好價錢,最好的辦法就是拍賣,價高者得。
然而拍賣也不是萬全之策,這樣會讓人產生一種不確定感,不利於長期銷售。
最好的辦法就是先送一批出去,等待黑市價格穩定之後,官方再比黑市價格稍低一些出貨。
這樣既承了人情,又可以使利潤最大化。
我真是個小機靈鬼。
李申之自我調侃了一番,換上了一身圓領藏青色禮服,內著交領白底綠邊襯衣,戴上硬頂軟翅幞頭,腳踏厚底靴,腰繫一條素帶,顯得端莊而低調。
這一切都是張博士的功勞。
宋人的審美以素雅為主,一切都是那麼地乾淨整潔,卻又隱隱透露出一絲奢華到遙不可及的氣息。
同樣是一塊布,乾隆恨不得在上面繡上一百朵樣式各異的花,而宋人會耗費比乾隆多十倍的功夫,繡一朵暗花。
只繡一朵,不使勁看都找不到的暗花。
薛管家提前下了拜帖,等李申之領著李修緣與金兒,架著馬車來到趙士褭的府邸時,門口早有趙氏管家等候。
看了趙氏管家的服飾,李申之不禁對張蔥兒心生好感。
若不是這麼一番精心的搭配,光是服飾,他就要被人家的管家給比下去了。
在趙府管家的帶領下,李申之幾人穿廳過堂,終於來到了後院。
趙士褭起身相迎,算是給了極大的面子。
李申之幾步快走迎上去,拎著禮物唱喏:“小子李申之,見過大宗正。”
趙士褭一身儒袍,穿著輕鬆簡單,很親和的樣子,說道:“來到家裡就不要這麼拘束了。”
李申之把手裡提著的禮物交給趙府的傭人,說道:“還有一些在馬車上,先提了這點給大宗正嚐嚐鮮。”
“哈哈哈……”趙士褭爽朗地一笑,請幾人入座,說道:“老夫早已等不及了。”
只見桌上早已擺好了茶具和火爐,一個水壺在火爐之上吥嚕吥嚕之響,壺中之水泛著魚眼泡,旁邊一位二十來歲的廚娘就要開始烹茶。
這些宗親貴人們不太喜歡出去消費,有什麼需求往往都喜歡在自己家裡常備。
比如突然喜歡吃烤羊腿了,那就請一個烤羊腿的師傅常駐家中。
李申之說道:“好叫大宗正知道,小子所帶之茶與茶樓尋常之茶並無太大區別。味道的不同,主要還是來自沖泡方法。”
說著,李申之接過廚娘手中的工具,親自開始沖泡。
一邊泡還一邊講解:“其實泡茶也蘊含中庸之道。水溫越高,苦澀味越重。反之,水溫越低,香氣越淺。”
調好水溫,注入茶杯之後,李申之一半對著趙士褭,一半對著廚娘,繼續說道:“沖泡時間越長,苦澀味越重,沖泡時間越短,香氣越淺。”
按照張蔥兒的研究成果,李申之默默數了十下,將茶湯倒出,說道:“要想味道香而不澀,火候需得拿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