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逆風投。
還沒拿兩個人頭呢,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不插眼到處亂跑,剛丟了一個野怪就嚷嚷著要投降。
“官家,這仗真的打不了。”其實也不是完全打不了,而是強攻燕京城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不是李申之想要的結果。
沒想到趙構反倒變了臉色,沉聲道:“申之,你莫要不識好歹。”
也不知道趙構哪裡來的勇氣,堂堂一國之君終於敢對李申之這個七品知縣發火了。
李申之被趙構反覆的挑唆搞得非常惱火,當即語氣也不客氣起來,說道:“官家,什麼事兒能幹,什麼事兒不能幹,心裡得有個數才行。若是非要幹不能幹的事,到時候有什麼後果,官家可承擔得起嗎?”
“嘶……”
眾相公們倒吸了一口涼氣,包括趙構也是心中一驚。
這話說出來本無毛病,但是聽上去卻又十分的彆扭,好像說話人與聽話人的身份給搞錯了。
趙構好不容易積攢起的勇氣挑戰李申之,不想輕易放棄,勉強著挺直腰桿,說道:“到時候出了事,自有朕來負責!”
“哼……”李申之冷笑一聲,說道:“從三皇五帝起,這官家就是有德者居之。那些無德無能之人,就不要貪戀權位,還是儘早退下來的好。”
既然趙構不講武德,那麼李申之也不打算跟他藏著掖著,趁著這個勢頭直接攤牌。
李申之想要逼趙構退位的事情,早已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過從來沒有人在明面上說罷了,全都假裝不知道。
而李申之如今在這樣的場合下說出來,其烈度直接上升了好幾個數量級。
這是赤裸裸的逼宮。
趙構臉色被氣得黑裡透紅,喘了兩口粗氣沒說出話來。
趙士褭趕緊出來打圓場,說道:“官家自從建炎南渡以來,勵精圖治,夙興夜寐,才打造瞭如今這番中興之局面,雖比不上三皇五帝之聖賢,卻也是古今少有的聖主了。”
趙士褭這一番話,倒也不算太昧良心。如果趙構真的是一個付不起的阿斗,亦或是暴虐無情之人,身邊也不會聚攏這許多的仁人志士。
再不濟,也比趙佶趙桓這兩個亡國之君強上百倍。
而李申之自然知道趙士褭話中的道理。可是趙構縱使有千般好,卻偏偏慫啊。
將慫慫一窩,他趙官家一慫就得慫一國那!
李申之朝著趙士褭點了點頭,算是給了這位老大哥一點面子,又向著趙構拱手道:“臣冒昧了。”
趙構輕輕擦拭了下額頭的冷汗,擺了擺手,說道:“無妨。眾愛卿正該暢所欲言,不要有所顧忌。”
話音剛落,李申之緊跟著說道:“之前能戰的時候,官家避之不戰。而如今不是開戰的好時機,官家卻又強迫著臣等與金人開戰,難倒官家不覺得有何不妥嗎?”
“有何不妥?”趙構本能地問了一句,隨即才反應過來中了李申之的圈套,黑著臉閉口不言。
“臣倒是不敢腹誹官家,也沒有說官家不是的地方。”剛說了一句好話,李申之話鋒一轉:“然而只要是人就會犯錯,官家也不例外。倘若官家總是犯錯的話,我們當臣子的又該如之奈何呢?”
始終保持沉默的首相李光說話了:“官家若是犯錯,當臣子的就應該犯顏上諫,幫助官家改正錯誤。”
歷朝歷代的忠臣都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有些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勸誡皇帝。
李申之卻是搖了搖頭,說道:“諸位相公是否想過,透過改進朝堂制度來避免官家犯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