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這狀元之名,在下決不敢當。”
韓平又拿那個賭局說事,當初在解試的時候跟李申之打賭,輸了的拜對方當老師,韓平輸了。
李申之坐在不遠處,呆呆地出神,彷彿沒有聽到韓平說話一般,目光空洞地望著屋頂的大梁,不知在想什麼。
眾人沒有過分關注李申之,他們覺得這不過就是一個浪子回頭的紈絝子弟,能考上進士已經是撞大運了,還想當狀元?除非是官家瞎了眼。
對於韓平和李申之當初的那個賭局,有知情的學子說道:“當日的賭局乃是李公子佔了個竅,他免了一次解試,不算是韓公子真的輸了,做不得數。這次殿試考的是真才實幹,韓公子莫非還真的比不過李公子嗎?”
韓平點了點頭,表示真的比不過。
若是說別的,比如寫文賦,亦或是寫詩,或許還有一些優勢。
但要說到“真才實學”,那是真的比不過。
韓平說道:“說到真才實學,我想在坐的諸位,沒人能比得上李申之的吧。”
韓平深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不是什麼好事。狀元不狀元的,並不是那麼地重要。縱觀幾百年科舉歷史上,能名留青史的狀元又有幾人?
能夠很自然地不在乎些許微末的名利,這便是豪門大族的底蘊。
韓平把議論的話題成功地引到了李申之的身上。
“李公子自然是做出了不少的功績,但是我卻聽說他的文章寫得很一般,字也寫得乏善可陳。”一個話題開始以後,總有人要搶著發表自己的意見。
韓平本不打算多說什麼,但是面對這種貶損一方讚美一方的話,他不得不說道說道,要不然等這些話流傳出去,大家會以為貶損的話是他說的。
這對他的名聲是極大的損害,遺禍無窮。
韓平正襟危坐,鄭重地說道:“科舉選拔的是治國理政的人才,而不是書法家和文學家。強如米襄陽(隨便一副作品拍賣上千萬的米芾),柳三變(柳永),書法無敵,詩詞華美,卻無半點治國理政之才。韓某想請問在坐的諸位,有誰覺得自己能比李申之強上一分半點嗎?”
比政績,他們拿什麼跟李申之去比?
去開封談過和議嗎?
在六部橋斬過丞相嗎?
還是算了吧。
然而看李申之始終一副呆呆的模樣,跟韓平義正嚴詞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點都不像是幹練的樣子。
反觀韓平,在金鑾殿裡發表自己的想法,一點都不怯場,彷彿早已在朝堂上混跡了許多年一般,自帶宰相天賦。
韓平的話讓大家沉默了。
比書法他們沒人能比得過米芾,比詩詞他們每人能比得過柳永,比政績他們同樣比不過李申之。
正在這時,一個小黃門跑進了大殿,在臺上內侍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那內侍清醒過來,正起身,該他去跟馮益彙報情況了。
殿內的學子們彷彿自習課上的學生遇到了走進教室的班主任,全都擺好了姿勢坐好,等著內侍發號施令。
能考中進士的人全都是人傑,觀察能力出眾。
他們從小黃門和內侍的動作中知道,官家要來了。
內侍轉身出門,小黃門留下鎮場子。不多時,大殿裡來了幾名禮部的官員,開始佈置大殿。
殿試有殿試的規矩,這些學子們該怎麼坐,怎麼站,以及在什麼環節該如何應對,需要禮部的官員全程帶著。
學子們認真地聽著禮部官員的講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來個“君前失儀”,把好不容易考來的進士功名給丟掉。
這廂剛準備好,那廂官家就來了。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