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的李申之信心滿滿,覺得自己定能改變天下大勢的話,那麼現在的他心裡也犯起了嘀咕。
來到這個世界都一個多月過去了,除了搞了點小發明,攢了幾個鬼見愁之外,拯救岳飛並沒有多的大進展。
除了讓大家意識到岳飛極度危險的處境之外,對原本的歷史走勢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改變。
或許放下對時代的成見,放下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態,集思廣益是個不錯的選擇。
張蔥兒儼然一副小智囊的模樣,說道:“金人狡詐,反覆無常,東家需得多加小心。”
李申之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金人狡詐,而是宋人狡詐。不管是契丹人也好,還是金人也好,他們內心中對於掠奪的貪婪從來沒有變過。反觀我們宋人,是戰還是和,始終沒有一個統一的思路,總是做著左右逢源,裡外通吃的美夢。
李申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繼續說道:“宋人不僅狡詐,還幼稚!幼稚到竟然還有人相信殘暴的金人願意講道理。”
張蔥兒別一頓回懟,張了張嘴巴沒有說話,悶悶地選擇了閉嘴。
陸游說道:“要我說,咱們就該血戰到底。胡虜不過區區百萬人口,我華夏億萬子孫拼死抵抗,就算是以五換一,也能將胡虜消滅得乾乾淨淨。”
只有讀過《漢書》的人,才能明白陸游這番話說出來,是有多麼地無奈。要知道,在強漢的時候,漢胡的戰損比是一漢比五胡。
這樣的戰損比就發生在趙構的偶像,被認為是委屈求和的大漢君主,漢文帝劉恆和漢景帝劉啟的時期。
漢朝最弱的時期都能達到一漢比五胡的戰損比,漢以強亡真的不是隨便說說。
李申之說道:“話是這麼說,可咱們大宋就能擰成一股繩嗎?以五換一固然可以消滅胡虜,但是誰上戰場,誰在後方?戰死了的像野狗一樣被扔在荒野,有了戰功的人反倒被人像賊一樣提防著。反倒是坐鎮後方剋扣糧餉的人,可以不停地升官發財,安享榮華富貴。”
宋明兩朝就是這樣,是歷代王朝中滅亡得最窩囊的兩個朝代,明明很強很富庶,所有人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國家滅亡。
外強中乾,骨子裡爛透了。
眾人提出的建議,李申之一一反駁。他心中有無數個方案,只是沒有一個可以讓自己滿意。本來想聽一聽大家的意見,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薛管家說道:“老朽說句不中聽的話。少爺的才智和謀略,乃是老夫生平少有所見,比之建炎初年朝堂裡的諸位相公,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少爺有什麼想法,儘管去實施就行了,你要是幹不成,我看這天下也沒人能幹得成了。”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李申之比他爹李綱也強多了。能比南宋中興四名臣還強,這評價不低了。
李修緣說道:“反正也討論不出個子醜寅卯,不如你先把這段時間的安排說一下。”
李申之點了點頭,腦子裡的想法太多了,又想搞活字印刷,又想搞車床,還想搞水泥、特種鋼,最終反倒不知從何說起了。
“我出使的這段時間,大家暫且按部就班,各司其職吧,注意安全。”想了半天,李申之覺得還是慢慢來,等他仔細想一想,寫一份發展綱要出來才好。
是夜,李申之與童瑜終於安靜地睡了一晚。
無用的知識告訴他,前三個月一定要小心。
……
第二天一大早,茗香苑收到了一份請柬,是來自易安居士李清照的。
“老阿姨這時候找我幹什麼?莫非饞我的身子?”李申之自己跟自己玩了個梗,一點都不好笑,便決定親自去走一遭。
李清照住在餘杭門外,是臨安城的最北面。如果李家沒有被封,反倒跟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