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進攻器械還是防禦裝置全都沒帶,頓時被城上驟然爆發的攻擊打得亂了陣腳。
城外的金軍匆忙撤退,跟進甕城的金人在外城門關閉之後,被城內的宋人轉身秒殺。
金人無奈地撤了,在離城外二十里的地方暫時駐紮。
這時,甕城的內城門才緩緩開啟,將逃亡歸來的最後一批宋人迎入了城內。
武松與魯達二人見局勢已經穩定,便分頭散開,潛沒在應天府的野地中。
看著宋人的踏白軍離去,韓常是又氣又恨,卻又很無奈。
能追上宋人踏白軍的打不過,能打不過的追不上,就這麼區區兩千人,就像深夜躲在暗處的蚊子一樣,雖不致命,卻讓人久久無法入睡,精神被折磨得幾近崩潰。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不理它們。
武松與魯達二人看似輕鬆,實則內心裡也慌得一批。他們就像站在獅子的身邊吃草的羚羊一般,並不是它不怕獅子,而是當獅子暴起的時候,它有信心可以跑得掉。
只要保持好安全距離,就有吃草的機會。
而獅子與羚羊的較量,便在於對安全距離的爭奪。
獅子盡力地隱藏著自己的身影,努力地在進入安全距離之前不被羚羊發現。而羚羊則努力地提高自己的警覺性,不被猛獸潛入自己的安全距離。
踏白軍有著足夠高的警覺性,所以他們是安全的。只是當金人收縮起來之後,他們也很難對金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尤其是現在,金人連糧道都沒了,他們在外遊蕩的意義,更多的僅限於在各個州縣城之間傳遞訊息罷了。
經過這樣一番較量,宋人和金人紛紛選擇了收縮戰線,一個龜縮在城裡,一個駐紮在河邊。
彷彿王八遇到了刺蝟,誰都拿對方無從下口。
看上去時間在金人的一邊。
應天府不僅沒有後方的支援,還時常受到來自官家的威脅。
朝廷的相公們雖然努力地給李申之爭取時間與空間,但這個時代畢竟還是皇權時代,皇權天生的神聖性和權威性,讓朝廷的意志終究還是以趙構的意志為主。
應天府成了孤城,沒有補給,只能靠各城中的存糧。
而金人卻恰恰相反。
完顏宗弼坐擁大半個華北平原的補給,糧草可以說是源源不斷。
雖然宋人劫糧道很討厭,但金人只要認真起來,拉上五萬十萬的大軍去運糧草,總能運一些過來。
宋人不急,金人更不急。
甚至於完顏宗弼也想效法後晉石敬瑭曾用過的戰法,在守城護城河之外,再挖一條壕溝出來。
你挖護城河是為了防備我攻城,那我就不攻城。
不僅不攻城,我在你外面再挖一條護城河出來,防止你突圍。
雙方都覺得優勢在自己的一方。
李申之很好奇,若是完顏宗弼知道應天府存了三年的糧草,還會不會選擇這種硬耗的戰法。
朝廷陸陸續續地又來了幾波使者,進到應天府城之後再沒有出來,他們全都被李申之給“扣”下來了。
按說扣押朝廷欽差可以視同謀反,李申之還沒有跟朝廷決裂,不至於行此不冷靜之事。
殊不知李申之是以金人圍城為由,為了保證朝廷欽差的安全才不讓他們出城。
再加上馮益這個趙構的鐵桿親信實則與趙構離心離德的傢伙在旁邊攛掇,那些來到這裡的欽差便稀裡糊塗地留在了應天府之中。
等到他們回過味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耽擱了太久,就算他們即刻動身回到臨安府,也逃不掉一場重罰。
反正橫豎逃不掉一場重罰,乾脆躲在應天府之中,他們也接受了此時出城不安全的說法。甚至於有後來的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