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賢相坐鎮方才成就大事。可現在呢?雖然大宗正之才不輸富弼,但秦檜比寇準差太遠了。”
李申之暗自為寇準叫屈。拿他來跟秦檜作比較,大概是對他侮辱最大的一次。
李申之說道:“澶淵之盟事,富弼不過是一個執行者而已,真正拿主意的是寇準。所以說,不論是坐鎮中樞的宰相,還是負責談判的使者,只要有一個人能強硬起來,就足夠了。”
澶淵之盟的時候,富弼是談判使者,宋真宗給他設定的歲貢底線,是銀三百萬兩,絹三百萬匹。富弼走到半路上,被寇準給截住,將底線劃成了銀三十萬兩,絹三十萬匹,否則砍了富弼的腦袋。
富弼到底有些骨氣,並且他怕寇準更甚於怕遼人,死咬牙關將歲貢壓到了銀絹各三十萬,這麼點賠償,加起來還沒有他一個人一年的收入多。
如果說之前的銀絹各三百萬,對宋庭來說還有點吃力的話,那麼銀絹各三十萬就輕鬆多了,其象徵意義更大於實際實惠。說得嚴重點,這是再打發要飯的,純粹噁心人。
饒是如此,急於退兵的一代雄主大遼太后蕭燕燕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回到宋金關係,依然是雙方誰也幹不動誰,都不想打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談判便成了主戰場。
既然中樞都是軟蛋,那麼談判使者能強硬起來,同樣可以爭取到不少好處。
岳飛說道:“局勢相似,卻有不同。澶淵之時,宋遼兩國的皇帝都在澶淵,便於雙方快速溝通,一日之間可以談判數輪,有什麼意見可以隨時討論。很快就能簽訂盟約,也是因為遼人急於退兵,有一定的運氣成分。而宋金議和,是雙方互派使者,每次談判中間都會間隔很長時間,給大家充分考慮的時間,一個月的談判都不如澶淵之時半日談判的內容多。時間一慢下來,人就容易冷靜下來。再笨的人,只要冷靜下來慢慢思考,總能發現漏洞,再想辦法補全,所以很難沾到便宜。”
李申之點了點頭:“話雖如此,但也必須一試。”
“唉!”岳飛無奈地一聲嘆息:“也只能如此了,惟願你們能為我大宋多攫取一些利益,少一些損失。這樣等到日後恢復河山的時候,也能多一些助力,少一點阻力。”
看到岳飛無奈的樣子,著實讓人心疼,李申之說道:“下官此來有兩件事,一件是請教嶽帥談判的底線,二件是有一樁難事想看看嶽帥有沒有解決的好辦法。”
岳飛手撕了一塊狗肉,就著酒在口中嚼著:“你說。”
李申之只喝酒,沒心思吃肉,說道:“朝廷主動求和,割地在所難免。從嶽帥的角度來看,哪些地方是必須要保住,哪些地方是可以捨棄的?”
岳飛是大範圍、大規模軍團作戰的大師,從他的戰略眼光來看,儘量選擇一些有利於日後戰略反攻的據點。
岳飛放下酒肉,小臂搭在膝蓋上,嘴巴繼續空嚼了幾下,說道:“金兀朮也是兵法大家,我能看到的好處,他自然也能看得到。越是緊要的地方,他越是不會鬆口。想從他那裡奪取軍事要地,難。”
“若是不咬緊牙關,唐州,鄧州,商州大抵是保不住了,能守住漢中、襄陽,還有一絲機會。若是這兩個地方不保,我大宋就離亡國不遠了。”中原的各處地名,岳飛早已熟爛於胸。每一處地方有哪些位置可以用兵,哪些道路可以行軍,早都研究了好多年。
他就是一幅活地圖。
岳飛太瞭解金兀朮,也太瞭解趙構了。
金兀朮擅長長途奔襲,選擇從宋庭割走的地方,必然是他能夠兵鋒所指的地方。他不會要山區,因為山區不利於騎兵行軍,要下來也守不住,一旦這些地方守住重要關隘起兵造反,金人只能乾瞪眼。
仙人關和和尚塬就是血淋淋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