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肩膀,齊川探身去摸索著那把刀。
他在家不知道磨了多少次的刀刃,無所事事,怨天尤人。
恨意逐漸積累,隨便一句話彷彿點燃那隻炮仗,怒火燃燒。
程硯深冷光微斜,一腳踢開躺在地上的那把刀,修長的雙腿立在他面前,無聲中落下的凜然氣息牢牢壓住想要逃竄的齊川。
“倒是忽略了你,還敢來她眼前晃?”聲線極冷,帶著霜雪露白般的寒寂。
凌然不可侵犯的氣息。
尤其是被擋在他身後的沈洛怡。
何錚匆匆跑來,立刻報警處理現場。
仔細算來,他的反應似乎有些慢,醫院門口有些堵車,隔了一個掉頭的路口,程硯深幾乎是看到那兩個糾纏的人影的瞬間,就推開了車門。
皮鞋踩在路燈落影之中,像是飛馳而過,霓虹閃爍而過。
回神時,何錚已經看不到程硯深的影子。
“程總,這裡交給我,您先去醫院處理傷口吧。”
程硯深的袖子被血跡濡溼了半隻手臂,淌落而下的血液滴在地面上,濺了星星點點在他的皮鞋上,褲腿上。
好在,沈洛怡身上是乾淨的。
只不過,她的狀況也不太好。
腳腕處雖然被綁帶綁緊,但只能單腿斜立,大半重心壓在他身上,但沈洛怡好像根本不在意,她的目光灼灼定在他臉上,目光幾分空洞。
還好醫院就在身後。
“程硯深。”她攥緊手心,指間的黏膩慢慢滲開,像是什麼粘連著她的心跳。
她想要說什麼,可是所有話都哽在喉嚨間,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揪著他的袖口,溫熱的血液還有已經乾冷的血漬蹭在他外衣上。
半垂在寶石袖釦的血,搖搖欲墜。
彷彿滴在她的心尖。
“沒事。”程硯深勉力笑笑,上前一步,掌過她的腰肢。
怎麼可能沒事,他現在都不敢讓她看他受傷的手臂。
可下一秒,程硯深忽地單手抱起她,轉身向醫院走去。
沈洛怡驚慌地睜圓眼睛:“你別……”
別碰到傷口,她是可以自己走的。
雖然腳腕受傷了。
可他根本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即便額頭沁出點點冷汗,程硯深聲線依然溫和,表情端起不露分毫。
“別動,寶寶,我現在沒什麼多餘的力氣了。”
只能抱起她,抱起他的太太。
“先給她看,她的腳踝傷得很嚴重。”昨晚的崴腳在瓷白的膚色上留下一片淤青,但因為今天的故意衝撞,她腳踝處又多了一道傷。
有些倒黴,反反覆覆的受傷紅腫。
走了最快流程,沈洛怡先去骨科拍片。
忽地,護士驚呼一聲:“先生,您的手還在流血。”
沈洛怡剛被扶著走進ct室,聽到聲音,驀然轉頭,透過門上一點玻璃窗,目光中流連著彷徨,被朦朧的霧氣遮掩在下。
纏綿著細雨愁色。
“先生,您太太去拍片,您先處理傷口可以嗎?”
程硯深只是搖頭,指骨微動,盡是麻木。
他其實已經有些感覺不到那裡的疼痛了,唯一的惦記只是沈洛怡再三受傷的腳踝。
她喜歡穿精緻好看的高跟鞋,若是留下後遺症,沈洛怡該要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