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死在他的劍下,而是在最後一擊前,血繼病爆發,吐血倒地身亡。
縱然、縱然宇智波鼬重病將死前,不甘心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那雙無神的眼睛死死看著他的,似乎想要說什麼,可終究……
他死了,我活了。
宇智波佐助仰面看著暗沉的天空,無數冰涼的雨點像是苦無紮在臉上,紮在心上,卻沒有任何痛感。
當一切塵埃落定時,當大仇得報時,當揹負了數年沉重的壓力終於消失時……佐助感受到的並不是喜悅、輕鬆、高興和激動。
相反,他整個人空茫茫的,甚至整個人都僵硬呆滯了,似乎、似乎殺死宇智波鼬後,他再沒有活下去的動力和目標了。
一直以來他的人生裡就只有仇恨,而現在仇恨消失了,他也彷彿要消失了似的。
雨水裡混淆著鮮血和泥水,侵蝕了他的靈魂,讓他也成為了屍體。
那些鮮血的記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哥哥幼年揹著他回家、帶他訓練的溫馨回憶;是爸爸坐在客廳裡看報紙,媽媽端著番茄盤子笑著為他擦嘴角的畫面。
如果時光能回到過去,該多好啊。
佐助的表情木木的,空洞無神地看著漆黑的天空,不知過去了多久,一個聲音從遠處響起。
“恭喜。”是長門,“你贏了,佐助。”
這裡終究是雨之國,是長門的地盤,即便宇智波鼬選擇的戰場偏僻且設定了防止查克拉外洩的術式,可第一個趕到戰鬥現場的人還是長門。
宇智波佐助卻彷彿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似的,大雨轟鳴,什麼都被雨水淹沒了。
長門嘆了口氣,他試探著靠近宇智波佐助,輕聲道:“你受傷了,要不要回去包紮一下?還有鼬的屍體,你……”
宇智波佐助終於有了反應,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他猛地翻身坐起來,盡力擋在了宇智波鼬的屍體前,像是殺紅眼的幼獸,死死盯著長門。
“……忍者的屍體是寶庫,如果不想鼬的屍體被木葉或者霧忍奪走,你最好趕緊收起來。”
長門不忍地看著眼前狼狽的少年。
如果說之前佐助刻意讓自己顯得沉穩冷靜,距人千里之外,彷彿摒棄一切面對仇恨,那麼現在外面這層殼子被打破了,有什麼東西正在肆意流淌出來。
長門想到了當年彌彥死後的自己,他嘆息著說:“我不知道宇智波帶土對你說了什麼,但不要忘記他在宇智波滅族之夜裡扮演的角色,他不可信。”
宇智波佐助仍然執著地瞪著長門,長門攤了攤手,他後退了一些距離,溫和地說:“先到我這裡處理一下傷口吧。”
宇智波佐助沉默良久,勉強撐著長劍站了起來,他不敢多看,快速收起了宇智波鼬的屍體,一步一踉蹌,跟著長門離開了現場。
見到長門真的拐了宇智波佐助回來,小南大為吃驚。
宇智波帶土呢?他、他就這麼撒手不管了?霧忍呢?霧忍方面也沒人出面招呼佐助嗎?
小南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她糾結許久,還是拿了傷藥放在房間櫃子上。
她關上門,快速追上長門,忍不住小聲道:“佐助怎麼回事?他贏了?鼬真的死了?”
長門嗯了一聲,他和小南繞了好幾個彎,來到一個寬敞的房間。
他推開門,還貼了個封印術式在上面,這才嘆息著說:“宇智波佐助贏了,宇智波鼬也算得償所願了。”
房間裡不只有長門,飛段、角都、迪達拉和蠍都混在這裡,而在長桌另一旁居然坐著鬼鮫。
幹柿鬼鮫畢竟曾是曉組織的一員,也很熟悉雨隱村的構造,在自家老大、搭檔和佐助莫名消失後,他和照美冥打了個招呼,溜達過來找老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