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語調,那哭腔,活脫脫跟她親孃,蕭玉珠奶孃戚氏一個樣兒。
蕭玉珠驚訝於這還未說好親的小丫環跟她親孃的相似,一會沒接上話問為什麼。
這廂春鵑見她不語,以為她家小姐都知道了,更是傷心嚎啕,一聲哭得比一聲大,哭得蕭玉珠耳朵嗡嗡作響。
“怎地了?”蕭玉珠不堪重負,本坐得大家閨秀端莊的身板一軟,手架在了身邊桌上支著頭。
十六歲剛及笄才一年多的蕭家大姑娘,聽著比她小半歲的丫環的哭喊,那嘆息無奈的樣兒,就像年未老心已衰。
那就像初晨帶露的嫩枝丫兒一般的臉,帶著老成的嘆息,那模樣有點像三歲小兒學禮,像老長輩一般老神在在抱拳一揖到底,有著說不出的好笑。
“姑娘啊,憑什麼你還沒嫁,二姑娘就要嫁了,你是大姑娘啊,我的大姑娘,那麼好的人家應該是你去嫁,憑什麼讓二姑娘嫁。”蕭玉珠學足了她娘戚氏那有一事就哭天喊地的作派,小小姑娘舉手伏地再揚手,一揚一拜之間已有小潑婦的雛形。
難怪家裡的那幾個妹妹,都不喜往她這小院子裡來。
蕭玉珠揉著額頭,有點明白她爹為何一有事就要揉額頭。
“唉,”蕭玉珠老成地嘆了口氣,她懶得理會這丫頭,但不理不行,便懶懶散散地道,“別哭了,再哭罰你去漿洗房做十天的工。”
那可是個洗一府髒漢子們衣裳的活,貪逸惡勞的春鵑兒一聽,立馬止住了哭聲。
她家這姑娘,可是說到就做到的,前次罰她倒夜壺半月,就是她娘來替她哭,也沒讓她家姑娘鬆口。
她可是怕了。
“說吧,打聽到啥了?”蕭玉珠拿帕抵了抵耳朵,想著她家丫環這哭聲現下是不是已經傳到了各院的耳朵裡去了?
回頭,又不知要聽到多少暗地裡的奚落。
想至此,蕭玉珠清咳了一聲,那軟下的身姿便又坐正了,一身的端正大方,屹然不動。
“姑娘不知?”春鵑愣了。
“我應該知道什麼?”蕭玉珠又想揉額,捏了捏了手中帕子強止了這衝動,臉上還是一臉的淡定從容。
“您不知道二老爺給二姑娘說了門親事?春鵑兒還以為你知道了呢。”春鵑兒傻呼呼的,她向來認為她家小姐無所不知。
被自個兒丫環當了神婆的蕭玉珠被丫環弄得耳朵腦袋就沒處清靜的,又強止了罰她去做工的心思,道,“說給哪家了?”
“是新知州大人的大兒,是知州夫人生的嫡長子!”春鵑說到“嫡長子”這三字,眼睛裡又轉起了眼淚花兒。
蕭玉珠看她又快要撲天打地了,根本來不及琢磨她的話意,下意識就怕春鵑兒鬧得她腦門疼得晚上都睡不著覺,便開口小聲厲喝道,“再哭撕爛你的嘴!”
她輕易不發火,一發火,春鵑兒嚇得忙伸手掩嘴,立馬服貼了。
蕭玉珠滿意了,又用眼神冷掃了春鵑兒一眼,見她縮了縮肩膀,這才有了琢磨她話中之意的心思。
“知州大人的嫡長子?”她皺眉輕喃,不一會,她嘆了口氣,又自語,“那我怎麼辦?”
“是啊,那小姐你怎麼……辦……”春鵑見話就想搭,可一看到她家小姐掃過來的眼神,就又掩住了嘴,委屈得眼淚直掉。
她也是為主子著想,可主子只會罰她。
蕭玉珠知道她嘴裡所說的怎麼辦跟丫環以為的怎麼辦不一樣。
她家二叔從知州貶為知縣,那也還是個七品官,可她爹就算沒貶,也只是個縣主薄,九品芝麻官,還得聽知縣調譴,歸知縣管。
是才學才能都皆長於她爹的二叔繼承了蕭家的榮耀,從官幾年就是一州之長,老太君才成了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