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紅,是罷,娘?”長南不怕死地湊過來說了一句,氣得被他爹紮紮實實地賞了一記腦袋。
其實並不是太疼,長南卻抱著頭哎喲哎喲了起來,蕭玉珠微笑不已,欲要拉過兒子替他揉下腦袋,卻還是被狄禹祥攔了。
“爹,你小心眼就小心眼罷,何必兒子都糟蹋……”長南嘟囔,把他從舅父那學來的那分無畏發揮了個淋漓盡致。
“狄長南,你過來。”狄禹祥驀地勾起嘴角,朝大兒招手。
“好了……”眼看父子倆又要將鬥起來,蕭玉珠無奈之下,只得當起了和事佬,“別鬧了。”
馬車走到宣直門,離東宮就不遠了,蕭玉珠本還想再走點路,但狄禹祥還是喝止了馬車,與她輕聲道,“你送了長南去了南門,再去西門,我上完朝辦點事,到時就去西門候著你。”
他依依不捨,長南東張西望,心裡頗有點為這等沒出息的父親感到丟臉,以往父親在他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就稍稍又垮了那麼一點。
“知道了。”蕭玉珠目光柔和地看著他,又替他整理了官服,看著他下了馬車。
她靜候了一會,直到今日趕車的車把式大軍說了一句公子走遠看不到了,她才下令讓車調頭去南門。
“娘……”霸佔著母親身邊位置的父親一走,長南就靠了過來,怔怔地望著母親,“你今日真美。”
皇后賞的是套血紅玉的頭面,華貴豔美,蕭玉珠鎮得住那份華貴,豔美就更是尤為出色了,今日之一打扮,確實要比平時的端莊內斂要出色了個五分。
“嗯,多謝長南。”
“爹爹真小氣。”父親走了,長南不遺餘力說他壞話。
“呵。”蕭玉珠輕笑了一聲,輕攬著兒子的肩,低下頭,溫柔與他道,“等你以後有了心愛且還會替你生兒子的媳婦,你也會像你爹一樣小氣。”
長南很想說不,但一想,別人拿走弟弟送給他的小木劍他都生氣不已,替他生兒子的媳婦要是被人多看了去,他確實也是不高興的。
他摸摸鼻子訕訕地笑,嘟囔著,“我怎地盡不學好,把爹爹這個壞毛病給學著了。”
“還怪你爹爹?”長兒太狡猾,真是越大越像他那個舅舅,蕭玉珠一聽他還把責任推到了他父親身上去,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捏著他鼻子笑著訓斥,“說話還這般沒正經,跟暮先生學了這麼久,還學不出個正樣來。”
“暮先生說我這樣挺好,”長南大咧咧地道,“說這世上的孩童無幾人能像我這樣依著天性長大,好父母,好家人,好先生,我是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佔了老天大大的便宜。”
蕭玉珠聽得一怔,道,“暮先生是個有學問的,還教了你什麼?”
教子之事,她現下也是交給夫郎了,尤其最近忙,更是沒過問暮先生教了什麼給兒子。
“最近教我練兵陣,”長南按照慣例,挑了最為輕鬆的出來跟母親說道,“手把手地教我,還誇我聰明。”
對不上陣,練不出眼力,被先生綁到樹上拿棍子抽穴道打得鬼哭狼嚎的事他就不打算跟她說了,就讓她覺得暮先生對他再慈愛不過就是。
“唉,真不知怎麼感謝你舅母他們一家。”不明真相的蕭玉珠還真是以為,暮家的先生對兒子這般好,是看在她嫂子的份上。
長南見母親又誤會,竭力按捺住了一心虛就摸鼻子的衝動,不想讓母親看出他的謊話來。
**
把兒子送到南門,蕭玉珠在西門又候了兩個時辰,才在巳時中獲令進了宮,沒有她以為的三跪九拜,暮皇后僅在她跪拜過後就讓她起了身,隨意地與她道,“我剛起,還沒用過早膳,你來陪我用點。”
蕭玉珠抬起頭,這才清楚看清了暮皇后的樣子,見身形高挑的暮皇后一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