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玉珠沒再多話,就說要帶蘇婆婆去偏屋,反正她現下也無事,也好把布給剪下來。
狄趙氏也沒再提出門,跟了她過去。
等到開啟箱子,見到十幾匹適宜鄉下人穿的藍布,狄趙氏長吁了一口氣。
那布便是粗布,也是上等的粗布,鄉下的好人家也未必穿得起的好布。
以為她再聰慧,再懂事,也只體貼至此,哪料,等到晚上,她搬過來半箱子銅錢,欲要幾人一起拿著紅紙包裹後,狄趙氏不由苦笑道,“你這哪來的心思?”
“進家門前,爹爹跟我說了許多家裡的事,兒媳想著都是一家人,進了門就要做一家人的事,說來這也是有些越逾,娘且莫要怪我手伸太長就是。”蕭玉珠也想過別把所餘不多的銀錢花在這上面,但她嫁進了狄家就是狄家人,狄家人好她便好,狄家人差她便差,何必存著那點小心眼子,做無益於自己的事。
狄趙氏久久不語,等到兒子敲響了門,開啟門讓他進的時候,拉他到了一邊,跟他悄聲說,“回去替她揉揉手,今兒她忙著剪她的布打發家裡的親戚,鐵剪碰傷了手,拿那麼重的剪刀忙了半天,手怕也是酸的。”
狄禹祥臉色重了重,點了頭,“孩兒知道了。”
“還有,”這句狄趙氏更輕了,“平時手放輕點,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你也捨得。”
說著也不管兒子反應,嘴邊翹著先進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7
這夜蕭玉珠睡得很沉,朦朧中,有人在揉她的手,捏得她發酸的手更疼。
只是她太累,也覺把手從人手中抽出來不好,沉沉入了睡,便不管他。
第二日客人就要走了,七大叔八大嬸全送到門口,蕭玉珠跟在狄趙氏身後低頭不語,叫到她,她提頭淺笑,有著幾分大家小姐的矜持。
直到午後,客人才走完,蕭玉珠差瞭如意如花跟著蘇婆婆掃地收拾,狄趙氏叫了她回她的屋,問她明日回門的回門禮。
狄禹祥也在。
“老太君可是喜茶?”狄趙氏溫和地問坐在旁邊的兒媳。
蕭玉珠微笑輕頷了一下頭,“是。”
“家中還有一盒,等會我拿出來。”狄趙氏朝兒子溫和地說。
“是,娘。”狄禹祥這時看了小妻子一眼,見她笑容未變,心下有點淺淺的驚奇。
她從早笑到現在,跟進跟出,便是他忙得心中也有一許鬱躁,但他看不出她有一點變化。
“還要添些什麼?”狄趙氏看著兒媳,眼瞼微微有點往下垂。
“族裡嫂嫂回孃家,會帶上些何物?”蕭玉珠伸手去揪了狄趙氏的衣袖,姿態有著幾分小女兒面對長輩的嬌態。
狄趙氏笑了,“一些雞啊鴨啊什麼的,莊稼人家,不能與你家比。”
“您當初回孃家也是?”蕭玉珠好奇地眨眨眼。
狄趙氏猶豫了一下,點了頭。
“那兒媳便也如此罷。”蕭玉珠天真地笑了起來,搖頭手中捏著的袖角歡喜地道,“跟娘一樣就好。”
狄趙氏便也笑了起來,眼睛朝兒子望去,見他嘴邊也有點淺笑,便也放下了半個心。
當夜就寢,她跟狄縣令道,“兒媳是個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