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王易佑,在這天向狄禹祥主動投降,也不出狄禹祥所料,他要求見他們父子。
佑王當著易軍所有戰士投降,這讓易軍大軍振臂歡呼,高呼君帥威名。
佑王的投降,讓狄禹祥不能不見佑王,在京裡的皇帝會想讓他見,他計程車兵們也想讓他見,他們都想看到易王俯首稱臣,易王的屈辱,就是大易軍隊的榮耀,更是皇帝至高無上的威嚴——無人能挑戰他的君威,哪怕那個人曾是大易的第一王。
狄禹祥不得不見。
這是他們夫妻早早就已經預料過了的。
在見之前,狄禹祥秘密接了妻子過來,見到她,他苦笑道,“這一生最為難的事,竟皆是你為我出頭。”
“不是這樣算的,”早對今日有所準備的蕭玉珠朝丈夫搖頭,輕聲道,“你保護我們的家,我保護我心上的人,我們都在做我們想做的事,沒有誰輕誰重,夫君你說是不是?”
狄禹祥還能說什麼,妻子的溫言軟語已經讓他笑了起來。
**
易佑看到蕭玉珠的那一刻,臉上有說不出的無盡失望。
他看著蕭玉珠的第一眼,那一刻他完全無法掩飾他眼睛裡的絕望。
如果之前他對狄蕭氏的瞭解還不夠深刻的話,那麼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瞭她是個心有多狠的女人。
她來,是來斷他的後路來的。
僅看著她現在尤帶著傷疤的臉,他就不能輕易提出讓狄家父子保小世子的話。
在這個被他折辱過的婦人面前,他要是在狄家父子面前說出相求之話,那他身為易王的那點尊嚴也會消失殆盡。
“嬸孃,你來了。”易佑看著蕭玉珠慘笑了一下,無奈至極地合了閤眼。
真是荒謬,他現在再回想起來,也知他父王是給他留了後路的。
只是因一己之私,他還是給斷了。
他要是沒侮辱過她,狄家父子會想法設法保他這一家唯一的那根獨苗罷?
佑王一生從未這麼絕望過,他從未想到,要在他手裡,斷了他祖宗的根。
他之前從未想到過。
“這就是你的謀逆?”偌大的王殿裡,只有他們幾人,蕭玉珠坐在大兒搬過來的椅子上,看著對面的易佑淡道,“讓外面為你們賣命的三萬軍士為你父王母妃陪葬?”
一場大仗,死去了三萬人,佑王沒打過仗,他不會知道真正的戰場上,死去的人絕不會活過來……
“你父王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們要是輸了,你們會死多少人?”蕭玉珠看著臉色蒼白易佑,甚是不解地問,“你可以想不到,但你父王想不到?”
“不,他想到了,因我告訴他,”易佑笑了笑,對這婦人平靜地道,“我不想成為一事無成的易王,昭和帝能做到的,我也想做到,我告訴他成王敗寇,輸了我也甘心,我希望他能最後幫我一把,因我是他的兒子,他不為我盡心,他此生還能為誰盡心?”
有些話說出來了,接下來說下去也不難,易佑越說語氣越平和,他甚至還朝蕭玉珠笑了笑,道,“只是我不是個太聽話的兒子,他對我的忠告,我只聽了我願意聽的,像不能要脅你,像不能為難義兄,這些我都沒做到。”
“嬸孃,其實再來一遍,我也不會做到,”易佑長長地吁了口氣,看著蕭玉珠的臉滿是慘然,“我太想成功,也太想為我母妃做點什麼,我這一生,從記事的時候就在想,為什麼母妃就活得那麼不高興,看到我,她除了哭就想哭,我小時候就暗暗發誓,這生一定要做許多讓她高興的事,可我做了許多,她一件也沒有高興過,後來,我終於等到了你來,你不知道,從知道你來的那一天開始,我每天都在想,我終於能做一件讓她高興的事了……”
“嬸孃,”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