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媳婦一來幾天,對與之相處的大郎媳婦頗具好感,說是大家閨秀出身,但為人懂事知進退,身上並無嬌氣。
只是讓她心驚的是,這家的大郎對媳婦那個叫好,好得她都有些豔羨這大郎媳婦的福氣了,她就沒見過哪家男人是這般護著疼著小媳婦的,連丁點委屈都捨不得她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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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熱熱鬧鬧,上午的時候,蘇婆婆和春生媳婦帶來了那兩個新進來的僕人,蕭玉珠一看,小子長得平常,那姑娘看著也是普通樣子,但兩人臉色肌黃,看著就知道應是好些時日沒吃飽過飯了,而且身上衣裳襤褸,大冬天的身上的衣裳髒破不說,連鞋子上都有洞,小丫頭腳上那凍得發紫的腳趾頭隱隱可見,而小子腳上的布鞋前面後面都破了大洞,黑布都扯成了絲,塞了稻杆堵著殘破的地方,也還是可以看得見腳上發膿的傷口。
小子小丫頭朝她跪下請安,說的話不知是哪個地方的鄉下話,蕭玉珠並不聽得很懂,笑著朝他們點了點頭。
“天多冷啊,蘇婆婆,我記得前幾個家裡三郎他們還有幾件沒拆的冬衣,你跟我娘說一聲,拿一身出來,讓老黃帶他去洗一下,把衣裳換了,至於這個小丫頭嘛,”蕭玉珠沉吟了一聲,說,“家裡有喜事,娘又是個有善心的,我給你十文錢,你等會就去布鋪給這小丫頭買身合身的過來。”
說罷,她進了內屋,數了銅錢出來。
她進去之前讓跪著的人起來,出來後見他們還跪著,訝道,“怎地不起?”
蘇婆婆彎腰笑道,“還等您起名呢。”
這籤的是死契,進了狄家的門就是狄家的奴了,這名字的話,也是要讓主人家另起的。
“這……”蕭玉珠愣了,這起名不該她起啊。
“大公子說,讓您起一個就是。”蘇婆婆扶了她坐下,“您就隨便起一個罷。”
“我哪會起。”蕭玉珠搖頭,“回頭我問問娘去再定。”
就算夫君讓她定,但有主事的婆婆在,還輪不到她來做這個主。
蘇婆婆聽了也點頭,“也是,聽聽夫人的也好。”
“你們起罷。”面前這兩人都怔怔地看著她,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眼睛都有點愣,蕭玉珠被下人這麼眼直直地看著,雖沒有不自在,但確實覺得這兩個人先得好好教教,才能像個樣子。
“多謝少夫人。”那小子先回過了神,磕頭之時不忘拉身邊的丫頭一把,朝蕭玉珠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蕭玉珠見他拉了丫環一把,心裡也舒了口氣。
看來是個有點眼色的,不是個笨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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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給新來的兩個奴僕換名,狄趙氏也沒做那個主,夜晚狄禹祥來給他們商量事情時說到這事,她道,“這是以後跟你們的,名兒就你們起罷。”
狄禹祥笑道,“珠珠來問您了?”
“你知她是個性子穩的,最最尊老重道,這等事她哪會擅自作主,”說到這,狄趙氏沒好氣地看了大兒一眼,“你自己定的人,自己就起了罷,沒事找事,你當娘閒啊。”
狄禹祥笑嘆了一聲,搖頭沉吟,過得一會,道,“我跟娘商量著來罷,小子原本姓丁,歸了我家也不能讓其忘宗,就叫狄丁罷,他那童養媳,我看珠珠愛吃桂花糖,就叫桂花罷。”
媳婦愛吃桂花糖就讓她的丫環叫桂花?饒是狄禹祥是自己生的,狄趙氏也為著他這直言呆了呆,遂即伸出食指重重地戳了戳他的腦門,“當初定了她,也沒見你這般歡喜。”
“珠珠是個好的,孩兒跟她訂親當天就知曉了。”狄禹祥笑了笑。
“你心裡明白就好。”狄趙氏說到這裡肩輕鬆地往下一垂,吐了口氣道,“家和萬事興,你現在總算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