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輕鬆點,少親手做點活。
但她進了門,好久未變過的局勢已然開始鬆動……
這對他們家來說,確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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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家村的人陸續都到齊,宴席也請趕來的族老算好日子,狄府即將開大門宴客的時候,朝中又傳來了大事。
當今皇后在易國國慶之日誕下龍子,為此,皇帝大赦天下,並加恩科。
本來今年就已過正科,要再過三年才能再行秋閨,這恩科一加,鄉縣今年才透過院試的生員明年就可參加秋閨了,不必再等三年。
狄增身為一縣之長,是淮安縣收到這個訊息最快的人,驛報一來,平人為人肅穆的狄大人激動得鬍子都抖了,拿著驛報滿府找他的大兒,一從叔伯族老處找到狄禹祥,他話都不會講了,把驛報塞到兒子手中,抖著嘴道,“看看,你看看……”
見父親這激動的樣子,狄禹祥訝異地看了他一眼,看過信後,他不由笑了起來,朝天作揖,“皇上聖恩。”
“咋回事?”狄家村年紀最長的族老摸著鬍子斜颳了忽略了他的小輩一眼。
狄禹祥收起驛報,折起還給了父親,朝族老微笑著說,“皇后在我朝國慶之日誕下龍子,真龍下凡,當今皇上大赫天下,並於明年加恩科。”
族老聽得摸鬍子的手一抖,不比狄增好看,他屁股立馬挪開了凳子,跪下五體投地大拜,“皇上聖明,我朝威武。”
他這一跪,他又是族老又是村裡難得識幾個字的那個人,下面的小輩一聽皇上兩字都慌了,為恐不敬,都屁股挪開了凳子,都跟著吆喝了起來,“皇上聖明,我朝威武……”
狄增見族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已經跪下,輕咳了一聲,忙跟著跪了下來。
族老聽到一陣震耳欲聾卻聽來頗為悅耳的吆喝聲,得到注意力的老人家更為激動,心中痛快極了,又大肆磕拜了一次,又讓小輩們有樣學樣地跟著作態,那身上原本抱了兒子之人,也帶著三歲小兒學起了族公的作態起來。
這五體投地的跪拜頗有點不倫不類,狄禹祥嘴角一翹,長手一揮,掀袍跟著從善如流跪下,朝天謝了恩。
這恩科一傳出去,來狄府的人更多了,凡家中有秀才的且能進狄府門的,都帶著禮來問訊息了,當天晚上狄禹祥都沒進門,蕭玉珠叫那新來的書童狄丁去探過幾次訊息,聽說他喝酒喝得臉都紅了,她一整晚都心神不寧,愣是沒睡著。
第二天一早狄禹祥回房,身上酒氣甚濃,眼睛下有點青黑,蕭玉珠心疼得不行,灌了他一碗酸辣湯解酒,顧不得羞怯親手替他沐浴,給他穿戴好,又加緊灌了他一碗溫鹽水。
她忙,被她伺候著的狄禹祥也沒閒著,喝完溫鹽水,聽得他說胃好受了一點,那白粥就又端了上來。
“不用了。”狄禹祥想歇一會。
“吃半口罷。”蕭玉珠站他後面替他絞著溼發,輕聲地道,“你等會還要出去見客呢,肚子裡吃點東西好。”
狄禹祥閉著眼睛深吸了口氣,端過桌邊的碗喝起了粥。
“就不能歇會嗎?”從他進門就說過一個時辰就要出門待客起,蕭玉珠的心就沒好受過。
這一夜沒睡,就又要出去,可能還免不了喝酒,鐵打的身子都受不住。
“過了這幾天就好了。”她的擔心狄禹祥不是聽不出來,但家中這麼多人,哪是他爹一人能招呼得過來的,尤其這幾天,淮安秀才都難免會過來跟得了訊息的父親見禮,他是縣令之子,明年也將參加恩科,這等時候,正是跟淮安的秀才見面的好時機。
往年礙於上面的人打壓他父親,他父親又過於剛正不阿,且只親鄉民,與讀書人反倒沒有來往,這麼多年來,他認識交往的人也只是老師書院的那幾個同窗,別的人都不好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