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能過得好的。
到底,蕭玉珠還是在意著她的大郎想什麼,把話在心中想了一遍,那帶著焦慮的心才慢慢緩了下來。
她在堂屋神色自如地穿針引線繡著花,那廂外屋的門後,狄禹祥躡手躡腳地站在那偷偷地往堂屋瞧,見妻子嬌臉如花,繡花的一舉一動不緊不慢,有著說不出來的好看,他不由輕皺了下眉,他看得好一會,揉了揉剛默寫了半卷先皇告天下錄的書,垂著頭又去了書桌前,默寫下半卷。
他以前自詡有些能力,自她嫁進門來,為了不委屈她,他便開始掙些銀錢,雖不說讓她富貴如往,但他這兩年多來,多少是有些滿足於他帶給她的欣喜的,他是那麼地喜歡她因他而笑。
可現下看來,他若是再不多加努力,怕是要真配不上她了——重提了筆的狄禹祥想到了此處,頓時收斂了心神,提筆寫了告天下錄下半卷的第一個字。
晚膳後,狄禹祥又去了外屋看書,當夜當朝四儒表天下的策論都在紙上默寫了一道,許是刺激能振奮記性,狄禹祥覺得這些只默唸過幾遍的策論他已能倒背如流了。
他到子夜才準備入寢,怕驚醒了已睡下的她,他一直都是輕手輕腳,連叫丫環打水都怕驚了她,自己悄悄去了廚房打了水洗漱。
可當他小心地掀了被子,在她身邊躺好,她就過來靠著他,把臉埋在他的胸前叫了他一聲後,他頓時便懊惱地嘆出了一口氣,“唉……”
這下可好,他難得想體貼她一次,不要她起夜伺候他,但還是驚醒了她。
狄禹祥覺得他以前自認為有的穩重與縝密,這兩樣此刻跟身上長了腳似的,從他身上全跑走了。
他抱著她吐了口氣,在黑夜裡完全忍不住心中的沮喪,“怎麼辦啊?”
他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好,以後可怎麼辦啊?他可不認為他為她買幾樣不好吃的點心,幾件粗陋的首飾,她就會喜歡他一輩子。
他說完話後,突然察覺胸口有些不對勁,他慌忙把她從懷裡扯了出來,卻聽到她“哇”地一下哭出聲來。
這一下,狄禹祥可算是知道了他剛剛覺得她在他胸口默默哭著的感覺不是錯覺,黑夜裡,他看到她都哭得抖了起來,狄禹祥這下被驚得心在這刻都停擺了,在腦袋有片刻的空白之後,他忙把剛扯出去的人抱到懷裡,摸著她的溼漉漉的臉驚道,“怎麼了?珠珠,怎麼了?我嚇著你了?剛剛扯疼你了?”
而蕭玉珠剛剛那一聲哭音也哭出了她從此可能要與眼前這個人生疏的驚慌,其實之前她想得再開,但在床上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回來後,那些她自以為是的想得開都不在了,在等著他回來的這一個多時辰裡,她其實怕極了他不再喜歡她。
等到哭出後,那些恐懼不再憋在心口,跑了大半出來,這時也聽出了他語氣裡的緊張和驚慌,而且其中完全聽不出一點對她的閒隙,只聽出了他對她的在意。
饒是如此,患得患失了小半天的蕭玉珠也還是不能像平時那樣冷靜自持,她帶著哭意問他,“你是不是嫌我太厲害了,不要我了?”
狄禹祥聽到這話仿如晴天霹靂,素來遇事都能面不改色的狄大郎傻了眼,從嘴裡擠出話道,“你說的什麼胡話?”
這時,那跟喜婆婆桂花在她們屋裡睡的長南可能是聽到了孃親剛剛的哭聲,在院子那邊的屋子裡發出了啼哭聲。
蕭玉珠當下什麼都顧不得想了,就要起身出去看,但被狄禹祥攔了下來。
“你躺著,我過去看看。”狄禹祥緊緊把她按下,替她蓋好被子,見她還要起,語氣霸道了起來,“聽話!”
蕭玉珠被他重重一兇,那欲要起來的身子往床上一軟,不敢再起了。
狄禹祥搖搖頭,下床點了燈,去了院子裡,隔著門問長南怎麼了,剛問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