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好。”桂花福了福身,去了門外。
屋裡,長怡看著半躺在鋪了軟被的躺椅中的母親道,“還是一個不見的好。”
以防萬一。
“嗯。”蕭玉珠沒有異議。
她說著話時,眼睛沒離女兒,長怡被她看著,下意識便朝露了個笑,直到母親朝她伸過手來,她才知道母親早看破了她身子的僵硬。
“無事。”只見母親微笑著說,眉宇間全是溫柔。
覺得母親受到威脅全身緊繃起來的長怡在她母親的注視下慢慢放鬆了,好一會,她的肩膀才垂了了下來,忍不住與母親輕聲道,“不知怎地,女兒覺得……覺得……”
“如芒在背?”蕭玉珠替她說。
長怡點了點頭,遲緩地道,“就好像要是把人放進來,就會發生什麼不好收場的事。”
“嗯,那咱們不見。”蕭玉珠頷首。
“娘……”長怡這時眼珠微微一動,朝母親靠得更攏了,“女兒想查上一查,您看?”
“這事,有你爹和你大哥。”這一次蕭玉珠卻搖了頭,看向女兒的眼神有些嚴肅,“切記,你不可擅自作主。”
長怡先是遲疑,隨後見母親再認真不過,不甘地道,“知道了。”
“這裡是易王府。”蕭玉珠怕女兒不上心,眉頭微皺,“便是娘,也不是什麼話都能說,什麼事都敢做。”
長怡只得嘆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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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王夫婦出殯在際,皇帝的哀悼已到,京中王公貴族也都到了,易王府開始鑼鼓喧天,和尚敲的木魚聲和唸經聲當夜就響了起來。
狄家一家住的客院離前院不遠,當夜就沒了個安靜。
狄長南把人安排妥當,又再回頭一遍打了個招呼,最後去了靈堂與守靈的佑王見面。
見到他,一直閉目不語的易佑睜開了眼,原本冰冷的臉因他的到來變得溫和了些,“兄長來了?”
長南點頭,拿過香點了三柱香,在偏向他義父的棺材前跪下,朝他那方把香插在了香爐中。
他沒有像前面一樣,把香插在正中間。
易佑默默地看著他的舉動,在他把香插到向著他父王的那邊時,他眼睛微閃,但臉上神情未變。
狄長南給珍王的棺材恭敬地磕了三個頭,然後,他退下幾步,跪在了易王之後,清楚面對上了易佑的臉。
“兄長,”護海將軍的舉動再明顯不過,易佑知道不能裝傻,這隻會激怒他這義兄,“這是何意?”
“我是來問個明白話的,”狄長南沉聲道,“我狄家一門受過你父王的恩惠,這一點,我父親與我一直銘記於心,而我從小被你父王當半子,我記性好,知事早,到現在還記得當年你父王把我駕在脖子上走街竄巷的情景,義弟,這些年來,我對你如何,你心中也有個數,也應該知道,我對你事無推拒到底是為的什麼……”
沒有當年的那份情,他不會幫易佑尋名師,擴商路,替他打點南方各路官員關係,讓易佑本人的權勢滲向了南邊,讓各路之人都認他,而不是他父王珍王本人。
這些事說來是他狄長南一人所幫,但他用的是整個狄家的關係,其中有他父親為官多年建立起來的威信,還有他三個弟弟奔走四方才有的人脈。
他們狄家,對王爺也好,對他也好,這些年來都不算薄待。
“你應該也知道,我家四兄弟的性格素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狄長南說到這,他直直地看著易佑,道,“所以,你告訴我,以後對你,我們這幾兄弟是報恩,還是報仇?”
易佑聽說,臉似癱瘓,一點表情也沒有,良久後,他模糊一笑,笑容中帶著悲意,“我知道兄長的意思了,你認為你母親生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