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葉蘇公公已經滿面的淚,正在拿袖子抹眼淚,聽了皇上的這句話,去看太子妃。
只見主子妃怔怔地坐在那,那樣子,竟是真的傻了一般。
葉蘇公公在宮裡這麼多年,從以前的小公公,到現在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見過太子妃無數次,還真沒見過她這般傻過。
“葉蘇……”
“奴婢在。”葉蘇拖著腿,連忙跪到了他前面等候吩咐。
“蘇公公來了?”
“皇上,奴婢在這。”跪在門邊的蘇公公這時沉聲開了口。
他是半路進來的,聽到皇帝的話,就跪在了門邊沒敢出聲。
“進來吧,”聽著聲音有點遠,文帝叫了他進來,“給你們太子妃點東西,造冊,皇后的都給她,鳳宮的造好冊後,你們再去德宏宮清點一翻,那是給皇太孫的。”
他的給孫兒,皇后的那些,想來他那兒媳,會大部份給孫女,孫女嫁妝也就有了。
“是,奴婢遵旨。”
“葉蘇,你跟著蘇公公去。”
“奴婢這就去。”
“柳氏……”聽到腳步聲離去,周文帝叫了柳貞吉一聲。
柳貞吉苦笑著應了一聲,“兒媳在著。”
“這事,朕還沒跟太子說,你去跟他說吧。”
柳貞吉苦澀道,“怎地又讓兒媳去說?壞人都我當了。”
“他只聽你的,”周文帝說到這,有些無可奈何地笑了,“朕當年把你賜給他,不過是你父好拿捏,到時候你們柳家滿門抄斬了,再給他定個好人家,總比你強,哪想,他對你死心塌地,寧肯跟朕作對,也非要娶你。”
“哪是如此,”柳貞吉說話的聲音都啞了,回想當年,那沉重的心更是黯然,“當年娶我,雖說是喜愛我,另一道,何嘗不是因我是柳家之女,當時您看重他,又不喜太子,太子恨他恨得要死,娶我反倒是對他最有利的。”
要是真滅了柳家殺了她,太子那個時候動手,他未必有那能力反擊。
那個時候,他只不過有一些地方勢力,朝廷裡,沒一個他的人。
皇后根本不會幫他,萬家恨他,他要是不示弱,不放任自己殘暴不得人心,太子首先對付的不是明王,而是自己的親弟弟。
“你倒清醒。”周文帝以為這麼久的相處,她已經沒有讓他訝異的了,但聽了她這完全清醒的話,還是愣了。
這個女人,清醒得不像一個女人。
“人跟人的緣份,也要有天時地利人和。”柳貞吉簡言道。
他們只是從哪一方面來說,都適合在一起。
她剛剛說那些話,不是想說太子愛他不夠,而是想跟皇帝說明,不是他的兒子想跟他作對,一直以來都不是他兒子要跟他作對的問題,而是他的兒子想活下去。
他不是情痴,他只不過想好好活下去,想一展抱負,想讓不愛他的人,不看重他的知道,他不比哪個皇子差。
“那你恨朕嗎?”不管他的四皇子與他們夫妻之間的種種,他們夫妻,到底是有些對不住她的。
“您也曾問過我,恨不恨母后……”柳貞吉舔了舔乾澀無比的嘴唇,澀然道,“兒媳也不知道怎麼說,說不恨?這話說出來,您也不會信,但恨吧?也未必。有時候兒媳還在想,太子時至今日對我還一往情深,何嘗不是因為有你們在前之故。”
因著他們的絕情,她的深情才尤為可貴。
若不然,他身邊這麼多的女人,每日都有鮮花可採,每朵都唾手可得,稍一岔錯,他們也不可能相互傾心到如今。
他們一路的逼迫造就了他對她的忠誠,他的忠誠,才讓她對他更是一往情深,付諸全部心血,這個良性迴圈,他們才是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