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吃奶了。”周容浚湊過去,看著那在襁褓裡的小兒,有些擔心他餓著了。
“餓了就會醒來,咱們再等等。”
“嗯。”周容浚把頭偏了偏,對著兒子的臉,過了一會,他又回頭與身邊的人說,“他什麼時候才會喊我爹?”
“明年的這個時候?”
周容浚沉默了一下,隨後嘆息道,“還要好久。”
他有些等不及了。
“再等等。”見他嘆氣,柳貞吉忍不住低頭摸了摸他的臉。
“該吃奶了,”周容浚又等了一會,見他還不哭,又有些忍耐不住地偏過頭與柳貞吉道,“為何還不醒?”
柳貞吉笑道,“就快了。”
就快了,很快他的兒子就會隨著他一起長大。
看著他的樣子,柳貞吉相信他會是個好父親,她的兒子,會比皇宮中的任何一個皇子皇孫都能得到父愛。
他們的孩子,不會重蹈他兒時的覆轍。
**
等到這年的六月,周裕渝過了百日,就已經會好奇地看著周容浚打量不休了,父子倆往往一看就能看小半個時辰,誰也不嫌累,就傻呼呼地你一眼我一眼地相視著,結果往往是小獅王眼一閉睡大覺去了,大獅王還上下左右再輪一遍,才捨得移開眼睛。
日子一久,小果子挺擔心他英明神武的獅王一去不復返,私下跟柳貞吉說小世子還小,王爺還是少抱他出去的好。
自等過了百日後,周容浚現在是改成上午去東山,抱著小世子去,然後中午回來用午膳,下午才把小世子放到柳貞吉身邊。
小裕渝沒有因此生病,也沒什麼不適,柳貞吉覺得如此也挺好,就是下邊的人見他們王爺手中抱著個奶娃娃,都很不適應,小果子來一說,柳貞吉握著嘴哈哈笑,眉開眼笑地讓小果子他們習慣習慣,見慣了就好了。
“娘娘,東山那頭,悍氣太重了。”見王妃娘娘不以為然,小果子委婉地勸。
“他爹是獅王,他是小獅子,他爹都不怕,他也不會怕。”柳貞吉笑道。
“您就不擔心小世子?”小果子小心翼翼道。
“有他爹在,有什麼好擔心的,”柳貞吉笑著與小果子道,“再說了,你們王爺每次帶小世子出去都把小世子圍得密不透風,小世子身子好得緊,有什麼好擔心的?”
小果子撓撓頭,最後一嘆氣,“得勒,反正您什麼都依著王爺。”
他是看透了,王妃現在是王爺說什麼便是什麼。
柳貞吉但笑不語。
小果子是跟著她家王爺一起長大的,他擔心什麼,她也是猜得出,他是怕他們王爺重視小世子過頭了,水滿反溢。
但柳貞吉覺得還好,她天天睡在他的身邊,自然也比誰都明瞭他小時候呆在宮中被關禁閉,每夜只能透過窗子看著外邊星光月亮的孤寂。
那種被父母厭憎打罵,被人揹叛利用產生的孤寂埋在了他的骨子裡,血脈裡,不是她身為女人,身為妻子的人能撫平得了的。
她不能,但裕渝能,浴渝是他的血脈,完完全全屬於他的孩子,他能撫慰他心底最不能容忍被碰的傷痕。
他喜愛裕渝,有裕渝覺得完整也好,覺得安慰也好,看在柳貞吉的眼裡,都是他在慢慢地自愈過往那些他那些不會吐露出一字的心傷,而她身為妻子,自然樂觀其成。
她希望她能帶給他幸福,也希望他的孩子也能讓他覺得幸福滿足,他的心靈健全強大,心中沒有傷害,這樣的話,身為一家之主的他才會帶著他們一家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個度,但他現在所做的,柳貞吉完全沒覺得超過那個度,所以說起他們王爺對小世子的珍愛,她都是以笑著取笑居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