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推她入湖的罪魁禍首是止不住地哭,卻也不忘了邊哭邊給他手上被他人打出來的傷痕上藥。
沒人在乎他受傷,就連他自己都懶得在乎,也就她眼皮子淺,只看得到這些近在眼前的東西。
“疼呢。”見他平靜了下來,柳貞吉的口氣也好多了,聲音也像她平日說話那樣慢慢悠悠,還帶著幾分嬌氣了起來。
“我不疼。”周容浚不以為然。
這點疼都受不住,算什麼男人。
“那我看著疼。”這麼些年下來,柳貞吉也知他性格如此,就算是真疼,他也是真不把這些個疼當回事。
長殳說,皇宮擠滿了全天下最大的富貴,也充斥著全天下最不能與人道的殘忍,裡頭的人,誰都要比外頭的人更能忍得住一些,而他們府裡的那個主子,一生下來簡直就是為這個皇宮而生,他比誰都殘暴,但也比誰都能把那些大多數人都覺得不能容忍的事不當回事。
所以,放到別人身上是被關內務府,死路一條的結果,換到他身上,就是成了放出宮裡開府的王,然後他又靠著自己的能力找到了一條光明正大的路重回皇宮,此後更是無人敢置啄一句。
“隨你。”見她還敢還嘴,看在她難得膽大的份上,周容浚也就懶得與她計較了,懶懶地道。
等她擦好藥,見她要起身,他又緊了緊她細腰上的手臂,道,“再一會。”
“得用晚膳了,長殳說你還沒吃。”柳貞吉只能躺著。
“不餓。”
“我也沒吃。”
周容浚睜開眼,看了她好一會,然後揚聲就要叫人。
柳貞吉忙捂著了他的嘴,道,“要去廳堂用。”
周容浚拉開了她的手,一挑眉,“又是規矩?”
“咱們該出去了,要不,宮裡頭那邊不好對付……”柳貞吉不跟他爭,細聲細氣地與他道,“上藥不能上那麼久。”
“你還當他們知道了能說得有多好聽?”周容浚輕輕摸著她的臉,淡淡道。
“那能裝一點樣就裝一點。”總比完全沒的好。
“哼,掩耳盜鈴。”周容浚向來對她這種裝樣極為不屑,宮裡頭就是多的像她這樣的人,最後也不見她們裝出了什麼好結果來,不過礙於她是他的王妃,他也就算了,暫且隨得了她去。
換他,他還是喜歡用拳頭堵住人的嘴。
要是一發不可收拾了,到時候由他來收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