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浚聽了先是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隨即,他睜開半垂著的想,想了一會,道,“一是司老將軍存了私心;二是司家當時確實無傑出之才,繼承司家大業。”
“一,司老將軍已經死了;二,司家現在已經出了傑出之才,司家族長之子司廣就是。”柳貞吉淡淡道。
“你的意思是?”周容浚眯了眯眼。
“何不先找司家談談,他們若是有意,司飛現在之位,給了司廣又如何?”柳貞吉嘴角略揚了揚。
周容浚低頭看她,抹去了她嘴邊那絲冰冷的笑,他點了點頭,“也許可行。”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重利之下,何嘗沒有?”柳貞吉垂眼閉上了眼睛,冷靜地分析著目前的情況,“不妨告訴司家,我們王府不需要他們多支援我們,只要他們在國家有難之時臨陣倒戈就行,他們家的兵權還是他們家的,只是換個男主子上位而已。”
司緋緋是司家用著司家的強權上去的,她這女將軍的位置上去得艱難,可要是被拉下來,不過就是差根崩塌的線而已,只要司家不支援她,她哪兒來的底氣在這朝廷間耀武揚威?
司家也未必承得住一個女人壓在他們頭頂上作威作福——就是司緋緋真有點本事又如何?現在司家家族裡,也不是沒有可取代她的人物出現。
司廣乃她堂叔齊遠將軍之子,承司家的名望,繼司家行兵佈陣的能耐,哪怕與司緋緋差點,但只要不是差到天南地北的地步,司家要是有了取代她之意,也不過是幾個轉手之間的事。
“可行。”周容浚聽後,發現如果如她所提,司家未必不會不動心。
“她正月十六到?”柳貞吉笑著睜開眼,眼睛裡卻沒絲毫笑意,“司將軍來得這般自信,我這種弱女子,確實也倒想看看,她回來得如何風光了。”
她說著的時候,言語之間全是毫不掩飾的不屑的厭氣,周容浚低下頭親吻她的眼角,看著她與平時完全不同的顯得乖張的臉,不由笑了笑。
成親越久,他就越發現,她與他很配,很相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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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王府的客宴就已起,柳貞吉沒空回孃家,每日都在府間做事。
現在柳貞吉最忙怕一段時日,別人家的王妃還有空上門與她拜年,她在應酬客人之後,即刻回到案堂,盤算各方利益往來——獅王現在還有錢有勢,每一個人她都要別人承王府的恩。
這世上,忘恩負義之輩有,但承恩相報之人更有之。
柳貞吉絲毫不介意在他們王府勢大的時候,往外多施點恩惠出去。
對自家門客,她更是像個暴發戶一樣地不帶腦子地砸銀子。
如此,僅在初十這天,王府門客都要各回各地,各找各娘,皆身上盡帶千金。
蓁窮州刺史吳刺史,因獅王爺之言,進了獅園來見獅王妃謝恩。
柳貞吉這次給了十萬兩銀資助學堂,且每年可按學堂中學生每中第一人,就可向王府領取賞銀一千兩,哪怕是中個秀才,也如是。
吳刺史之前僅在王爺帶王妃來兩次宴會中見過柳貞吉幾眼,獅王妃每次來的時間不長,等屬下見過禮,敬過酒後,王妃見不見人影了。
吳刺史坐在下首偏下的位置,前兩次也沒看清楚獅王妃的樣子,只知是個傾國傾城的佳人,現在等到近距離一見,是足以傾國傾城,但觀其神色,卻更像是一個和善可親,有點善心,又落落大方的小姑娘。
她確實很美,但確實更像是一個可以親近,可以說話的小姑娘,而不是孤傲不可接近的絕世佳人,更不是像是一個已經有了一個孩子,肚中還有一個孩子的母親。
“坐吧,別跟我太客氣。”
吳刺史行過禮後,見她如此說道,猶豫了一下,也就真在她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