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一日他登上皇位,這些人就是皇親國戚了……
就如他父皇在他母后之後,透過不斷地納妾,利用京中七族九家的勢力,平衡七族九家的勢力一樣。
這條道,確實是最清晰便捷的一條道。
但周容浚不想跟他父皇周文帝一樣,他不會走他的老路,哪怕這條路有多方便。
他半垂下頭,沒回文帝的話。
文帝見他冥頑不靈,搖頭道,“你去西北之前還有一來個月,有些事還來得及。”
周容浚這一點,沒法如他所願,起身與周文帝道,“李家的事,按您想的辦就是,孩兒毫無異議。”
他雖然這幾天懶得多看她一眼,但她是他的王妃,他說過要對她一輩子好的女人,他與她說過的就算數,他不會在她的心口捅刀子。
他不會讓他的妻子,最後活成了他母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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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父子的事,柳貞吉自然是想不到的,這兩天她一直有些不安,她厚著臉皮腆著臉上趕著湊上前討好賣乖也不管用了,往日再好管用不過的招數,周容浚就是能視而不見,而且她要是多說兩句,他回頭一轉身,都不願意跟她呆一個地方。
柳貞吉算是怕了他了。
他一天能呆在她身邊的時候能有多久?再把他氣走,她三天五天的見不著人,這算怎麼回事?
所以現在人願意回來都是好的,她也不敢再撒嬌裝傻,弄虛作假胡弄他,又對他萬般好,他一樣都不再領情,她整個人都有些黔驢技窮了,每天午膳晚膳見到他回來,也歇了那些舉動,默默地跟著他,話也不敢多講一句,要是他煩得她緊,瞪了她,她還得退後幾步,別跟他太緊,免得招他煩,頭也不回就走。
如此幾天,小世子都看出不對來了。
在這幾天午膳後,他朝周容浚張開手,他父王抱了他之後,他拍了拍周容浚的臉,深沉地道,“父王,要乖乖哦。”
不要惹母妃生氣。
周容浚看他一眼,沒說話,抱著他就走在了前頭。
他這幾天,除了與周文帝說公事,就是萬皇后,他也不搭理,見著萬皇后要請安的時候,眼皮都不抬,說聲見過母后就不會再與她言語了,眼睛都不帶看萬皇后人一眼的。
往日,他會與柳貞吉夾點菜,順帶給萬皇后夾一點,現在,兩個人都受不著他這份好了。
萬皇后再傻,這幾天也是回過神來了,總算知道小媳婦心神不寧是為哪樁了。
她自己也是有些慌張。
尤其這兩天,周容浚會抱辰安到他那邊去睡後,萬皇后這心都是提著的。
她又再一次明白,要比橫,她是橫不過她這小兒子的。
萬皇后見周容浚抱著小世子走在了最前頭,等都不等他們一步,她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轉過身,把翩虹懷裡,眨著清亮的眼睛一個人安安靜靜左看右看的小郡主抱在了懷裡,那心才安了一些下來。
“你怕他作甚?”文帝有些看不過去了,這幾天的事,他是知道的,他低下頭,低聲在她耳邊道,“等會朕守著你和辰安睡了再走。”
到時看那孽子還敢不敢過來搶人。
柳貞吉這在萬皇后邊上,也是聽明白了文帝的話,但她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蔫,眼睛一直跟在前面很遠的人的背影身上。
周文帝看柳貞吉那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由搖了下頭。
這樣心中沒個主張,一點事就退卻的女人,怎麼管得了像他兒子那樣的男人?
“貞吉兒,”萬皇后也是見到她現在連跟都不敢跟上去了,她輕吐了口氣,叫了媳婦一聲,“你上前跟著浚兒去。”
“哦。”柳貞吉朝萬皇后乾巴巴一笑,忙加緊了步子,朝前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