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毒根本不是舊毒,而是新毒,而且那毒,是伴在這段時日內給王妃喝的藥中才讓王妃中招的,所以,除了查出來的秦順,府裡還是有人在下毒。
王妃的藥,除了宋濤,只有她的丫環過手。
王妃甚至已經不喝萬花宮裡的一口茶。
戶公公心中有懷疑之人,就是那一直留在府裡沒走的呂梁。
他當天調了人過去查,宋濤所執守的藥廬裡,被查出有兩樣味道較重的藥裡藏有曼陀羅粉末,曼陀羅本身無聲無味,如若不是樣樣都挑出來細查,是發現不了異常之處……
而呂梁身為王妃的大夫,確實與宋濤一起挑起為她治療的藥,這兩樣藥,也經呂梁過手過。
宋濤是周容浚的忠奴,是當著祖宗師尊賣身為奴的獅王府奴婢,又被周容浚重用,前次之事,更是讓他對周容浚不可能有二心,這點,周容浚也是明白的,在他及時發現毒之後,他並無大礙,倒是呂梁,當天就被戶公公帶到了周容浚特地為他騰出來的審訊房去了。
柳貞吉這還沒好上兩天,就又吃上了解毒的苦藥。
藥不僅苦,還腥,喝一碗下去,不一會就滿身的臭味。
折騰兩天,她連萬皇后的安都沒請。
這邊,宋濤在這天為她把過脈後,又去找了周容浚。
周容浚在書房與人說話,他在外面候了一會,才得已進去。
宋濤進去後,不敢看他的臉,一直都是低著頭,哪怕請完安也如此。
周容浚見此臉色淡淡。
站一邊的蘇公公見此神情卻凝重了起來。
宋大夫這樣,怕不是來說什麼好事的。
果不其然,不敢隱瞞獅王的宋濤帶來了獅王最不想聽的訊息,只見他跪下磕了個頭,對著地面無奈道,“王爺,王妃的藥再吃下去,以後怕是不易有孕。”
蘇公公迅速看向他們王爺。
周容浚一直挺直著腰坐著,他面相英俊,早年的戾氣化為深不可測的沉穩後,他給人的感覺總是有股猜不透琢磨不明白的冷淡後,他身上尊貴氣息反而濃了。
如此,沒有了戾氣的獅王,卻讓人更忌憚了。
讓人以前對他的駭怕,變成了敬畏。
宋濤對他是這麼感覺的,蘇公公也是……
他代替老總管和果管家日夜跟在獅王的身邊後,並沒有因為與王爺的熟斂從而敢在王爺面前掉以輕心過。
蘇公公一眼看過去,沒有看到周容浚的表情有什麼變化,他依舊神情冷淡。
但書房裡的氣息,卻無端地讓人越來越喘不過氣來。
饒是蘇公公曾經見到血流成河也面不改色過,但這時,他還是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腳,嘴唇蠕動了好幾下,才張口輕聲道,“宋大夫,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這一問,並沒的打破書房裡的冷凝,但宋濤卻不敢不答話,只好抬起頭來,硬著頭皮道,“王妃的毒要以寒性最烈的腥草入藥才能驅毒,這種事,即便是男子長期喝了,也會身虛十年五載才能得以緩過來,女子長期喝的話,這子宮怕是……怕是……”
“怕是什麼?”周容浚總算開了口,他聲音輕淺,甚至沒有一絲波瀾起伏,卻聽得宋濤與蘇公公心口皆是一窒。
“怕是毀了。”宋濤再低下頭去,聲如蚊吟。
書房裡頓時出現了一陣可怕的沉默。
良久,周容浚開了口,“嗯,本王知道了……”
見他口氣還是平靜,宋濤不敢置信地抬起了臉,對上了周容浚深不可測的眼。
“還要喝多久才能完全解毒?”周容浚依舊平靜。
“至少還要半個月。”這也是哪怕一死,宋濤也不得不請來稟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