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殳看著由梨雲領著人伺候的柳貞吉道,“這不高興了劈柴,高興了也劈柴,唉。”
柳貞吉心有慼慼然點頭,又抱緊了懷裡的小女兒。
“不過,王爺有天天給您洗臉。”長殳又道。
柳貞吉不由瞪了偏心周容浚的人一眼,爾後又宛爾一笑。
她沒什麼力氣,等丫環給她梳洗過一遍後,她朝她們露了個大大的笑。
梨雲,鏡花,水月,如花都圍著她,見到她的笑,四個丫環鼻間皆因酸楚痠疼得要命,善感一些的如花更是沒留住眼圈裡的淚,把淚掉了下來。
“小姐……”如花跪了下來,抱著坐在妝凳上的王妃的腿哭。
“好了,別哭髒王妃的衣裳。”梨雲忙過來拉她,儘管她眼睛裡也含著熱淚。
“小姐,王爺這些日子對我們很好……”鏡花這時靠近柳貞吉的耳朵,輕輕地道,“您昏迷的事,府裡的人又全查過了一遍,但王爺還信我們,讓我們照顧您……”
說到這,鏡花也是別過臉,拿帕子拭了拭眼角。
“我知道了,”柳貞吉微笑道,“你們很好。”
“王妃,小郡主讓我來抱吧。”水月也是擦了淚,勉強笑道,朝柳貞吉伸手。
“我抱一會。”柳貞吉抱著懷裡的女兒不撒手。
小世子被長殳抱在一邊看著,委屈地啃著手指頭,重重地抽了擔鼻子。
柳貞吉看向了他。
“長殳,你把小世子洗好臉,換好衣裳,換回床上去,我想讓他陪我躺一會,小世子,你陪母妃在被窩裡說會兒好,可好?”
周裕渝不在乎地哼了一聲,鼻子裡因此吹出了一個大大的鼻涕泡,只聽他滿不在乎地道,“要得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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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長殳很快找到了周容浚,“王妃讓您回去。”
周容浚渾身的大汗,聽到這話也沒說什麼,把劍扔給長殳,回去去水池那邊很快洗了一下,就進了寢宮。
柳貞吉剛送走萬皇后,把小世子哄睡,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聽到動靜,她睜開了眼,看到他大步,恍如天神一般走到了她的跟前。
“有事?”他坐在床邊,頭髮的水滴在了她的臉上。
他連忙七手八腳慌忙地替她擦,柳貞吉笑了起來。
“怎麼還抱著辰安?”周容浚視而不見她的笑,反而看向了她懷中的女兒。
“不敢放,怕得慌……”聽他提起女兒,柳貞吉的臉色更蒼白了起來,她看著丈夫,輕聲道,“我聽說你給辰安找了個法師護神,就是之前在我們內殿裡的那個?”
“是,法號濟寧,怎麼了?”長殳忙過來給他擦了下頭髮,周容浚覺得不再掉水後,就讓長殳退了下去,眼睛一動不動貪婪地看著她的眼睛。
哪怕這雙眼睛不像之前那樣明亮,但還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眼睛。
“叫他進來,我想問他幾句話。”
周容浚摸了摸她的臉,啞著嗓子答非所問,“你用了參湯了?”
“用了,你讓廚房為我弄?”柳貞吉偏過頭,用嘴唇碰了碰附在臉上的手掌。
“嗯。”周容浚淡淡道,隨即轉頭,朝長殳道,“叫濟寧法師過來。”
長殳憂慮地看了眼趴在王妃懷裡不聲不響的小郡主,帶著十二分的憂心,下去沒叫人,而是親自去請濟寧法師去了。
濟寧到後,含了聲佛號,朝周容浚與柳貞吉躬了下腰。
周文帝重佛,僧侶地位高,濟寧又是經文帝親認點墨過的法師,見到西北王與西北王王妃行躬禮,這禮也說得過去。
自濟寧一進內殿,柳貞吉就一直動也不動看著濟寧,直到濟寧行過禮,她朝他笑了笑,“您是濟寧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