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什麼?
梨雲不禁看了話沒說完的長殳一眼。
辰安公主卻只朝長殳淺頷了下首,轉回正面,依舊安安靜靜地半跪著坐著,讓梨雲給她梳頭。
她沒有在宮裡梳妝打扮,半沒有讓他久等。
周辰安不知道章述經叫她去的用意,但她已經做出了她的態度。
不該辜負的,她不會辜負。
該放棄的時候,她也不會回頭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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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家住的稍遠,馬車駛出主城還要經過一片農田,才到章家住的地方。
馬車跑得甚快,也跑了在半個時辰才到。
周辰安在心裡暗算著章小郎每日要到宮中出發的時間。
他辰時初到,卯時初頭一點就要出門了,聽說他每天早上要看半來個時辰的書,那麼寅時中他就要起床。
他來皇宮幫她也有近兩個月了,這日復一日的準時進宮,跟他的脾性倒也相似。
“公主,下車吧。”長殳先下了馬車,等跟在門口等著章太傅打完招呼後,就朝裡面的辰安公主叫了一聲。
梨雲下了馬車,扶著辰安踩著鞍凳下了馬車。
“微臣領妻兒等見過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章延息行了大禮,其後的妻子章席氏與今天來喝宴酒的一干族人等也跟著跪拜。
就是出門來迎的章閣老,本只是舉揖微拜,見所有人都跪下,而辰安直站著,一動不動地受了他們的大禮,他眼見公主根本不會拒禮,只得也趕緊掀袍跪下。
於身份他是臣,哪怕是大周朝的老臣也是臣,於禮必須給公主下跪。
辰安等到他們全跪下,才掃了這不算多,但也不算少的跪著的人群一眼,粗粗算起來,也有近二十個人了。
章家請她,她來了,這是章家的榮耀,他們這一跪,她是受得起的。
周朝的公主,要是成了呼之即來的主,那倒是成了笑話,皇族尊嚴何在?
辰安看過他們也沒吭聲,往跪在一邊拉章述經看去。
章述經抬起了眼,靜靜地看著她。
半晌,辰安朝一直看著她的人頷了下首,轉回頭去對著大門口的一堆人淡道,“諸位多禮了,起來吧。”
自來請神容易,但神來了,但願他們也受得起神來了的後果。
要不然,也算她白高看章家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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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安帶著一干宮侍進了章家內宅,章閣老跟章延息走在她身後三步遠,也是不能再跟得再近了,長公公擋著他們的路,不允他們再接近。
公主的氣勢,無需她多言一句就已經瀰漫了不大的整個章家,連帶所有人的腳步都輕了,章經嚴與章經述的親母席氏跟在男眷的後面,頭皮都發麻,她身後的女眷更是把頭壓得甚低,有那平素膽大的,都不敢抬眼悄悄去看前方的人。
公主的寡言,更是讓一行行走的人越走越覺得威壓更重。
等到了廳堂,禮部尚書丁靈運與章閣老對視了一眼,還是章閣老邁進門後先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公主請坐。”
周辰安側目,朝他點了下頭。
掌事姑姑迅速接過尚宮手中捧來的軟金涼墊,放在了主位上,又用白色的冰帕拭了遍椅子,這才朝辰安欠了欠身。
“公主。”
周辰安一聲不吭上了首位。
“都坐吧。”周辰安朝章閣老道。
“多謝公主。”氣氛沉悶,章閣老平日總掛在臉上的溫和這時候看起來也有點勉強。
他不知道辰安公主能這麼不給面子。
但又知道這就是辰安公主,承武皇真真正正的嫡親女兒。
像足了他,也像死了他,更是容不得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