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期拿著繩索走近,也不多語,親自把被手下壓制住的言王繃住。
言王一直微笑不語,不見反抗,很是淡定自如。
子文侯繃好繩索,退後兩步,看著他道,“別這麼笑,你學得再像,也不是皇上。”
他的佈局。他的走棋,他的笑容,和他的說話,都學了皇上,可是,再像,他也不是承武皇。
言王的笑沒了,但神色還是淡然,抬眼看向周子期的眼很是冷厲。
周子期搖搖頭,失笑走了。
回頭與皇帝請安問過相見的時間後,子文侯也老實稟道,“皇上,言王這段時日的行事作風,頗有點像了您以前帶兵打仗的手法。”
這次是他舉了幾百的兵力,封了十來他巷子,才成功找到言王,如若不是他大膽,也未必找得著這人。
言王很明白京中官兵行事的軟肋,如礙於律法不能大肆擾民,不能坊市追殺等,幾次借百姓跟地勢,聲東擊西躲過了他們的捉拿。
“嗯,朕知道了,明天帶他來見朕。”
“臣遵令。”
他走後,周容浚依舊垂首公務。
傍晚回家,蘇公公輕聲問他,“皇上,這事要告訴娘娘嗎?”
“她要見。”
不知道是言王搞的亂時已經想見了,不能讓她失望。
“可是……”蘇公公怕萬一有危險。
他是真怕皇后娘娘再有個萬一,現在宮裡再好不過,萬不可缺了她。
“沒事,”周容浚拍了下這個擔心皇后娘娘的內侍的肩,“朕心裡有數。”
他對確確實實愛護她的人都有那麼點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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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見言王,柳貞吉一早去了德宏宮,忙過辰時,就聽蘇公公來請她。
“來了?”她問。
“來了。”
柳貞吉就起了身,起身後跟身邊梨雲道,“把宮務收拾好,送回萬安宮。”
梨雲領命去了,換鏡花跟在了她身邊。
“你跟我不少年了吧?”柳貞吉在往前走的時候跟鏡花道。
“是,娘娘,再過兩年,奴婢就跟您二十年了。”鏡花輕聲道。
柳貞吉轉身,微笑看了眼伺候她多年的奴婢的臉。
丫環是奴婢,但算來,她也未曾虧待過她們……
當然,她留著的這幾個人,也未曾對不起她過。
哪怕鏡花在宮外的兒女被人挾制了,也沒讓她再次遭到背叛。
“辛苦你了,”柳貞吉說完,這時候偏殿不遠,有守在門邊的暗衛走了過來,在她身邊淺言了一句,她又回頭對鏡花說,“別怕,你的大郎么妹他們無事,已救出來了,不過,你現在只能當作不知情。”
鏡花微笑點頭,神情不見絲毫端倪,“奴婢明白。”
柳貞吉朝她點頭,進了門。
“皇上。”她見到人,就叫了一聲。
“過來。”見到她,周容浚臉色柔和。
柳貞吉朝他笑笑,等靠得近了,才欠了欠身,等在他身邊坐下,看向了不遠處跪著的人。
偏殿寶座不高,讓下殿不過六步階梯,不像金鑾殿的有十二步,現在這點距離,她能看清楚下首跪著的人的腦頂。
“這是七王爺?”她偏頭問向身邊的丈夫。
見她疑惑,周容浚哼笑了兩聲,朝下懶懶道,“七皇弟何不抬起頭讓你皇嫂看看你的模樣,你皇嫂都快認不出你來了。”
那底下跪著的人聞言慢慢抬起了頭。
柳貞吉看到他腫得不見原貌的臉,又偏了頭,“七王爺?”
“再真不過。”周容浚說著,招手讓蘇公公把他的披風拿來,蓋到了她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