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忠心,只是他自認為的忠心,而不是主子要的忠心,其實沒什麼用處,所以自古自認良臣的臣子被犧牲掉,不是他不夠忠心,而是他不夠好。
還不如一個會揣磨主子臉色的內侍來得更得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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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貞吉簡直就是成了小軍師的第二個老師,回頭把捨不得走的小軍師攆了出去,就去了他們寢宮的書房處跟周容浚訴苦。
“我教裕渝都沒這般認真過,木橋以後要是當不了能臣,我一定要把他趕去軍營當伙伕,養豬割豬草,還要打掃馬廄。”柳貞吉拉著那不理睬她的男人的袖子道。
“嗯。”周容浚看公文,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因她還是他王妃,還誠懇地點了下頭。
柳貞吉見他不搭理,嘆了口氣,伸手忙著把他處理好的公文搬好,至於另一邊大半沒處理好的,她一點也沒有拿上一個開啟看的意思。
這種事,她就不想主動了,這陣子,她除了管管吃喝拉撒這些庶務,別的一概不管。
這時小果子進來,柳貞吉聽小果子說完事,見他要走,忙止了他,“慢著。”
“娘娘……”小果子看向她。
“與我喝點清茶再走。”柳貞吉帶了他去旁邊茶桌。
“呃……”小果子撓頭,看向王爺。
周容浚朝他點了下頭。
“謝娘娘。”小果子放下手中要去辦的急事,還是跟了過去。
現在的王妃娘娘,閒得讓他看著都心發慌。
“你這幾天忙啊?”
隨著坐下,柳貞吉一出聲,小果子乾笑了數聲,點頭道,“忙。”
能不忙嗎?
軍機處大半的事,都是他在辦。
“要不,我把蘇公公調給你用?”
小果子一聽蘇公公,他師傅長殳帶出來的公公,臉色一整,看向柳貞吉,“娘娘有話您說。”
“我想這陣子,把長殳手下的那幾個人轉過給你,小世子小郡主也長大了,身邊不能沒人,我想就讓他管著小世子小郡主身邊的事,他的事就交到你手裡,你看如何?”
“長公公知道嗎?”
“你答應了,我回就跟他說去。”
小果子擦了擦鼻子,小聲地問了她一句,“公公的身體,最近怎麼樣了?”
他太忙,回來後,都沒怎麼與他師傅好好說過話。
“也還好,就是要靜養,不能勞心,也不能隨意走動。”柳貞吉笑道,“調養陣就好了。”
長殳是真的老了,又因他是內侍,身體機能不比尋常男人,身體一塌,老得更快,柳貞吉不忍心看著他拖著病體日夜操勞。
“知道了,晚上我回來,就去找公公。”小果子點了頭,朝柳貞吉道,“您跟公公說,他的事,我願意著呢。”
“難為你了。”柳貞吉笑著點頭。
小果子看著比他還小上兩歲的王妃,見她明眸皓齒,一臉笑意盈盈,那臉上的神采與溫暖,與過去無異。
她還是她。
還是過去那個在柳府裡,見到王府與他來,會偷偷躲著王爺給他塞糖吃,朝他眨眼笑得溫暖的小小姐。
這麼多年來,他身邊的人都變了,就是王爺,也變得要比以前更深不可測了,唯獨她,還是有著一臉與世無爭的神情。
“您有事,就跟吩咐師傅一樣地吩咐我就是。”小果子在怔了一下之後,朝女主子笑著道。
她悠悠閒閒的也好,他們王爺需要這樣一個王妃,而他們王府,也需要有這麼一個女主子鎮著。
“好。”柳貞吉點頭,見他起身要走,從桌上拿了塊糕點給他,“路上吃。”
小果子忍不住笑出聲來,朝她一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