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衣,吃的是柳家的糧。
說實在的,柳艏供她吃供她穿,就算是心不正,這麼些年算來也沒有欠她的,反倒是她欠他養育之恩……
他深陷泥潭是他自找,但,她要是視若不見,那就是她只記壞不記好了。
她救不了他,但也無意與他徹底劃清界限,她會代她自己,與她姐姐,把該與柳艏盡的孝,該盡的努力都盡了。
“他底虛,讓大夫帶點鹿茸酒去,王爺那,我去說。”
那酒是極滋補之物,是宮中的珍貢,她爹長年尋歡縱*欲,這冷不丁地一垮下來,怕不是大補之物,都不能填上。
“是,府中還有三壇,那小的就攜兩壇去?”
“一罈吧,讓大夫看著辦,也讓柳府的大夫過過目,試過藥性再說。”柳貞吉猶豫了下,還是減了一罈,另又小心補了幾句。
“好。”
長殳說到這,又轉道,“那柳老太君說要見您的事?”
“王爺審案,就是內務府來的人,他都不見,我身為內婦,自當也守著府中的規矩,少見外邊的人好……”柳貞吉淡淡道,“萬事都等王爺手中的屈平案結了再說。”
說完,她心中也是有點微微地生疼。
自進王府來,她已經有近小半個月沒見過她母親了。
礙於禮法,她母親不能來,她也不能去見她。
本有三日就可回門之禮,因他第二天就走了,她也只能守在府中。
也只能等屈平案結束了,她求他一道,她才能見到她娘了。
她一個連娘都不見的人,又怎麼可能見柳家那總不死的老太太。
“是,老奴知道了。”長殳看她眉眼中有輕愁,不似往日歡快,他那溫和平靜的臉上也是有了點不忍。
看樣子,他們府的小王妃娘娘,還是沒法完全放棄她的孃家人啊。
與這個府裡的主宰,她的夫君相比,她還是太心善,也太軟弱了……
長殳心裡嘆氣,也是知道她要是代家中求情,怕是不能會得償所願了,王爺會比她認為的要冷酷太多了,他可以無限度寵愛她,但絕不可能為她在這等事上退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