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那遁世的七皇弟言王,在其中起了什麼重要。
他在西北行軍那麼多年,總有些舊將,要說幫秦家的忙,也是舉手之勞。
承武皇是一點也不想知道,他那七皇弟,瞞了他這麼大的事……
“那,皇上,這事要如何處置?”王淦躬身問。
“皇商朕要到十月才公佈人員,現在,你們是怎麼辦別的上報者的,照著那些人辦就是,還有,”周容浚輕敲了下桌子,問王淦,“誰茬秦安平來的?”
每個上報戶部申皇商之人,雖州府以上官員的引薦。
“此人持的是蒲江州知府薩枋得薩大人的薦書。”
“把薩枋得的案宗給朕拿來。”周容浚朝王淦頷首。
“臣這就去內書省調。”皇上這是要親查了,王淦領命,先行告退了。
“皇上……”沒走的和王朝他看去,臉上有些憂慮。
這事,連一州之長都被牽涉在內了,也是非同小可吧?
“三皇兄,坐。”周容浚淡道。
蘇公公把凳子幫得離寶座近了點,和王坐下,“多謝皇上賜座。”
說罷垂首等著周容浚說話。
周容浚看著和王,和王這人吧,不是沒犯過錯,但最後還是在他身邊留了下來。
言王比起他,功勞其實要更大些,但最後還是沒能在他身邊留下來。
他一直覺得言王要比和王要對他忠心些,畢竟,他救過言王好幾次命,從皇宮到戰場,他那七皇弟可以說是他一手帶出來的……
哪怕他避走他鄉,永不進京,連他們父皇死了,他也沒進京奔喪,他都以為是他想遠離這個他從小就不喜的皇宮。
但現在看來,怕是他想錯了。
他把他的那位七皇弟,想得太好了。
“三皇兄……”
“臣在。”
“你現今可好?”
和王錯愣抬頭,見皇帝神色淡淡,緩了緩神,想了一下自己,現在家中和睦,長子是在其皇祖父前完的大婚,當時的太子給了面子,大婚那天,帶了太子妃過來,現長子在戶部當主薄,春澇夏旱讓他這一年忙得腳不沾地,但也不忘隔一日來與他請安,陪他下棋,與他品茗……
在家中的兒子女兒們也是與他親近,即便是對待庶弟庶妹,也是照顧有加,長子待他們也是盡心幫忙,更是帶了一個願意跟著他忙的庶弟到身邊調教。
來往的官員,與宗族中人,都對他恭敬有禮。
他現在是大周朝皇帝唯一活著的皇兄。
這算不算好?
當然算好。
但皇帝問他這話,應該不是單純問字面上的意思吧?
和王細索了一下,道,“好,比過去好。”
他這四皇弟不說這話,他都已經很久沒想過那個眼中總是淚花點點,卻總是哭出哭不出的女人了。
明明場合不對,和王還是因此有些惘然。
他曾以為,只要她不再那麼傷心,他可以為她付出一切。
哪想,她死去也不過兩三年,他卻已經不再想起她來了……
曾經以為要記一輩子的刻骨銘心,轉眼就好似不曾發生過,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喜愛過她,她不曾從他的生命中出現過。
他明明那般憐惜過她。
和王的臉一閃過片刻蕭瑟,周容浚看著他的怔仲,嘴角一翹,“還跟容家的人來往?”
和王還沒回過神來,茫然地搖了搖頭。
容家的人?
從來沒來往過啊……
不過,皇上怎麼這麼問?
和王頓時清明,看向承武皇,“皇上……”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