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是來替你那夷涼姨娘求情來的?”柳貞吉終於開了口。
“不是,”柳之程一怔,道,“只是,她肚中畢竟有孩子……”
柳之程畢竟不是真蠢,看出來她不會依他。
之前也有人提醒過他,她妹妹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跟她爭寵的人,哪怕那個人與她的親人有關,她也不會給那個面子。
太子妃的心裡,只有她自己。
想想,還真是……
“可她身上有疫病,大哥放心她留在府裡?”柳貞吉淡淡道。
“這……”柳之程的話也低了。
有沒有疫病,妹妹心裡自當清楚,何苦拿這話來搪塞他。
一時之間,柳之程也有些心灰意冷了起來,話也淡了,“那畢竟是孃的孫兒,我柳家以後的子息。”
她不看在他的面子上,也需看在孃的面子上,和柳家的面子上啊。
怎地這般糊塗。
柳之程臉上不好看起來。
柳貞吉也是笑了。
她這大哥,居然還敢跟她板臉色。
他是真不知道,他現在的榮光,是靠誰給的嗎?
固然多數后妃要靠孃家,可在她這裡,她嫁給當時的太子,是為了柳家,嫁了之後,也是她幫扶的柳家,替他們安排的前程,哪怕到現在,也是她一手在兜著柳家,兜著他乾的蠢事……
看來她大哥是真看不清,他是靠著誰在吃飯了。
“大哥的意思,我聽明白了,容我想想,我有些乏了,大哥先且退下。”柳貞吉淡淡道。
蘇公公這時帶了人進來,跟柳貞吉請了安。
柳之程也知道這是趕人了,不過他也算是明白,皇宮這一趟他是白走了,他死了心,心道這事,還是得請母親出山才行。
妹妹為了獨寵不擇手段,他無話可說,畢竟她是自己的妹妹,他也想見她好,但連自己的侄兒都不放過,還是得受累母親說說才行。
“那微臣先且告退。”柳之程沉聲道。
柳貞吉看著他離去,好笑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但願她二哥不是個渾的,要是的話,她就是想把這柳家扶起來,怕也是浪費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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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柳貞吉正陪女兒刺繡,就聽柳之程回去後,悄悄找了婢女,給母親遞話的事。
她搖搖頭,懶得再管她這大哥的死活了。
不過見柳之程這一趟,倒也不算白見。
知道他是怎麼跟人勾搭上的,這事也就開了個口子。
他一個侍郎去外縣查案,恰巧碰上夷涼的人,可不是什麼巧合,他的上峰王尚書那,還得查一查,要是跟夷涼有貓膩,還是儘早查出來的好。
夷涼一個小國,柳貞吉聽太子跟她在嘴上行兵佈陣過,大軍過去打到手就是一兩個月之間的事,收拾戰場,用不了兩個月。
頂多半年就可收過來的國家,周朝還不想要,不足為患。
可就是這麼一個小國,如果有本事插手周朝的朝廷,那就是觸了周朝的龍鱗了。
柳貞吉已經讓蘇公公送了話到太子耳邊,想來,太子心中也有了計較。
這也是柳貞吉決定不再幫扶柳之程的原因。
他的前程,就到這為止了。
他沒那腦子走得更遠。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禁住他那雙添亂的手,別給柳家拖後腿。
柳家可不只是只有一個他。
次日晚上,柳貞吉秘密出宮。
她從柳家後門進的門,去見了清醒等著她來的孔氏。
她跪在床前,抓著母親瘦如枯柴的手,跟孔氏簡單說了來龍去脈,爾後,在那雙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上輕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