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眼閉一隻眼當不知情罷了。
至於二哥這次,一拿就是一萬兩,到底是為的何事,柳貞吉就猜不出了,只是讓身邊的丫頭注意著點家中的動靜。
柳貞吉膽小,這幾年她那爹說是不得皇上喜歡了,但他的書房還是一年一變樣,變得還越加離譜,裡頭放的珍貴東西她看是皇宮裡都難得有,直把她看得是觸目驚心——她爹一個教皇子讀書的太傅哪來這麼多的奇珍異寶,柳貞吉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來得不乾淨。
他這麼大膽,皇帝知道嗎?柳貞吉覺得皇上是知道的,要不她那未婚夫獅王為何每次提起他們家都那般不屑?而皇帝是一年比一年更不想見她這個爹,其中原因不言而喻。
所以柳貞吉老怕柳家被滿門抄斬,柳家倒了她不怕,但她刀子嘴的母親怎麼辦?她無孃家可撐的姐姐怎麼辦?大哥二哥還在外頭苦苦掙扎前途不明,而她雖說得獅王喜歡,但畢竟還是沒嫁出去啊……
這些事,一想就不能細想,一細想,柳貞吉覺得她能把膽小的自己給活活嚇死。
所以這些年孔氏在她身上砸錢,柳貞吉也是來者不拒,她娘給,她就默默地收,她也沒把這些東西當是自己的東西,她先收著,以後柳家要是真倒了,她還得靠這些養活她娘,還有要給哥哥們打點,還有姐姐也得備著一點,誰知道以後有什麼用處。
跑路錢跑路錢,說來是玩笑,可她還真是怕這個會成真,她攢的還真是他們嫡妻這一支的跑路錢……
這個柳家,已經把她的膽給嚇破了,她只能未雨綢繆,為她的這些親人們打算一番。
這邊柳之平一走,柳貞吉回頭就去了孔母處,把這事給說了,末了,拉著面無表情鐵青著臉的孔氏的手,輕聲道,“二哥哥不知道我來跟你講了呢。”
孔氏沒先跟她說話,她抿著嘴想著事,一會招來了易婆婆進來,在她耳邊輕語了幾句,隨後等她的老婆子一走,她握了握小女兒溫熱的手,與她淡道,“不會讓你二哥哥知道的。”
“哦。”柳貞吉乖乖點頭。
孔氏頭疼,她心裡一片驚濤駭浪,她現在不知道是大兒出了事還是小兒出了事,這事把她折磨得連整個腦仁都是疼的,但還是強打了精神,與女兒說話,“藏的銀子都沒了?”
柳貞吉害羞地縮了下脖子,“揹著藏的都沒了。”
沒辦法,要得太多,只能把壓箱底的錢都拿出來了。
“娘這現在沒這麼多,回頭等田莊鋪子收了銀子,再補給你。”孔氏淡道。
“哦。”柳貞吉沒說不要,還是乖乖應了聲。
“獅王府的管家剛來了,說明日衣尚宮巳時頭就會進府。”孔氏這時說起大女兒的事,臉色都淡淡。
“那姐姐什麼時候進府?”柳貞吉問她,“可是辰時會到?也不知會不會來家用早膳。”
“她在哪吃她心裡有數,你別惦記這個,等會回去,讓杏雨把你明日要穿的衣裳要戴的首飾備好,然後過來與我回話。”孔氏不著痕跡地舒了口氣,提起神關心起小女兒的事來,“你明日乖乖的陪著你姐姐,有你在,太子妃的女官會對你姐姐用心些。”
“知道了。”柳貞吉點頭,“我會好好坐著的。”
“嗯。”她好好坐著就行,孔氏也不指望她別的了,有話由她出面說就是。
柳貞吉看得心孔氏的心不在焉,也沒久留就藉口讓丫頭準備衣飾就回去了,走到半路,她回頭看了看母親已點起了燈火的院子,眉目有些闇然。
她這娘確實也可憐,為這個操心完就得接著為另一個操心,沒完沒了的操心,根本沒有停下來的一天。
成年終日過的都是這種日子,她能不累嗎?脾氣又能好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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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尚宮被人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