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太子對他們的心,不會死得那麼快。
可到底會不會不同?
應該不會。
帝后的性子早已形成,他們是這天下至尊至貴的人,無人撼動得了他們,同時也就是說,沒人改變得了他們的主意。
也就是說,他們覺得她無足輕重,她在他們心目中也就沒什麼重量。
要不然,她討好他們這麼多年,但凡有點喜歡,有點家人的真感情,他們也會顧忌她一些。
她是真的只差一點,就死了。
“要是朕沒默許了他們害你,應會不同了吧?”
柳貞吉不知道如何回答。
答是,她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答不是,也不對。
末了,她苦笑著道,“其實不是兒媳有多重要,而是兒媳是他自己要的妻子,哪怕就是阿貓阿狗,都是他選的,您和母后要是多包容兒媳一點,也就是多包容他一些,他是您的母后的兒子,父皇,他心再狠,也是你們的兒子,你們只要多給他一點,哪怕一點,對他而言都是至寶,同理,你們的一點傷害,對他也不亞於萬箭穿心,父皇,我死了,對他而言,不是他的皇兄皇弟們要他死,而是您跟母后,要奪走他的一切,否定他這麼多年在你們面前的努力,他已經花了眾多時間來證明我是他想共伴一生的人了,可你們還是不把我的命當回事,你叫他焉能不冷心?又如何不絕情?”
說來說去,不過就是他們想如何就如何,從來不顧忌他是怎麼想的。
也不想想,他會不會疼。
他們從不在乎,他也就學了他們,也不去在乎。
走到這步,還能如何?
就好像她一直試著跟他們講最真的話,用最真的情暖他們的心,哪怕到現在,她跟皇帝說的都是再真不過的真話,皇帝能體會到她的用心嗎?
他不會。
他只是想帶著她的話往下走,讓她逼他來靈堂為皇后盡孝,逼他當個孝子。
誠然,他要是個孝子,做得漂亮些,於他於朝廷上都好看。
“嗯,朕知道……”周文帝盤腿坐在皇后的棺樞前,說這話時,摸了摸那金絲楠木的壁,“是朕當時辜負了你們。”
“父皇……”柳貞吉只得跪下。
她哪受得起這話。
“事到如今,朕也無顏讓你們諒解朕了……”周文帝說到這,轉過頭,萬分疲憊地垂著頭道,“接下來的事,勞煩你了,你是容浚兒的好妻子,朕一直都知道。”
說罷,朝她揮手,“退下吧。”
該說的他都說了,該怎麼選擇,就是她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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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柳貞吉也沒有什麼選擇。
半夜,她起來聽梨雲說皇帝還在靈堂,她去了德宏宮,找了和衣趴在案桌上睡的周容浚。
周容浚被她推醒,見到是她,下意識就道,“我睡著了?等我一下,我審完戶部這道奏摺就和你回去睡。”
說著強打起精神,甩了甩腦袋,接著先前看的接著看。
柳貞吉都不忍心讓他再去靈堂。
儘管如此,還是狠了心,喂他喝了完參湯,不等他笑開顏,就道,“我是來叫你去靈堂陪你父皇的。”
周容浚臉上那點剛揚起的笑頓時就沒了。
“我想你去。”她道。
周容浚定定地看著她。
“你就是覺得我在為難你,我也要你去。”柳貞吉說著不知怎麼的就哭了起來,“我不管你是不是永遠都不辯諒解她,你都得去,就這一次,你得去。”
“怎麼哭了?”見她哭了,周容浚腦袋徹底清醒了,口氣也無奈,伸過手去抱了她,“我沒說不去。”
柳貞吉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