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是什麼委屈,”柳貞雯失笑,“這算什麼?面子又當不了飯用,再說了,這種難堪,姐姐已經不再當回事了。”
要是還是像當年那樣,別人罵一句,必十句回罵之,要是有這氣性,早不知氣死多少次了。
“這次,太子要是要罰,你也別攔得太狠了,”到底打了她的臉,就是打了妹妹的臉,太子那人吧,打小就見不得妹妹受委屈,以前在柳府,京中哪家小姐得了稀罕玩意她沒有的,他都要去送了來,不讓她少哪一樣好的,現在這別人打她的臉,鬧得外頭人都不少人知道了,他哪可能放過,“要不,他憋得狠了,給賈家來次大的,賈家未必受得住。”
她姐姐倒還是有點了解太子。
就是賈家這些人,點拔了好幾次,敲打了好幾次,卻不見成效。
柳貞吉不太明白的事,柳貞雯卻是明白的。
不是賈家不明白這些道理,而是沉不住氣,等不到賈文彪為賈家立足了,他們現在就想位高權重,高人一等。
賈太師都那般浮躁,上樑不正下樑歪,下面的又能好到哪兒去。
也虧妹妹為她著想,知道京裡的賈家是呆不得了,放她那位去外面歷練。
賈文彪要是個真有出息的,以後她倒是不用愁了。
怕只怕,妹妹這一場用心良苦,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也好在,還有大郎他們,好生教著,以後也少不了她的好日子過就是。
“怎地就出了這事?”這事太蠢了,柳貞吉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這種低階錯誤,賈太師是怎麼犯的?
他這到底是怎麼想的?罵媳婦罵得外邊人都知道了,他是多想家醜外揚。
“唉。”柳貞雯也是笑嘆了一聲。
她也是盡全力當賈家婦了,這麼多年,拖著賈家沒敗。
賈家當是給她臉,讓她當家。
可也是她,把虧空的賈家,從落敗中拉了回來,這些年也替賈家攢了不少銀子,他們嫌她妹妹進京後沒給賈家多少好處,可賈家真沒得?那些因太子妃是她妹妹的人,不知給賈家送來了多少金銀珠寶。
也因著她的勢,賈家儘管不能在朝廷呼風喚雨,可在民間,在京中,他們可沒少充皇親國戚。
這些好,他們就看不見了,非盯著沒得閣老的位,太子沒給賈文彪直接升官,沒安排賈家子弟的官路。
就跟太子妃是她妹妹,就欠了他們賈家一樣。
“太子那還是得勸一下,”說起周容浚,柳貞吉也想嘆氣,“至少得在姐夫離京之前,不能給賈家太難看。”
要不然,這外官也不好委派到好地方。
其實就是以後,還是要管著賈家一些,免得給她外甥他們拖後腿了……
這真是一門讓人頭疼的親戚。
她也算是明白當初為何賈家願意跟他們柳家成姻親了,感情賈太師跟她那爹一樣,都是沉不住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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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家給太子妃姐姐沒臉的事,確實是落到了太子耳朵裡。
太子最近忙於政務,又添了件事到自己身上,已經是□乏術了,賈家還給他找麻煩,他當下是沒說什麼,但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皇帝身子隆冬之後就不太好了,太子找來了章延息這一些人,打算重建周朝地圖,為此,屈奴那邊的博士學儒已經往京裡趕,連西域那邊也找了當地博學多聞的人進京,就為制這點陣圖……
製圖是大事,這位周朝版圖是要貢奉國書閣,國子監書閣聖地流傳下去的,太子臨時起興起製圖,連皇帝知道了,也摸黑到御書房坐了一晚,這等氣氛下,賈家借孩子跟章家鬥氣,累及太子妃臉面的事,確實讓太子對賈家已經無任何栽培之心。
柳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