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皇后的喪事,她皇家宗族的人不叫,更不可能叫她姐姐來。
翩虹姑姑這幾日已經憔悴得連路都走不動了,柳貞吉更是不忍這時候還讓她幫著忙上忙下。
結果還是開王妃來了。
和王這幾日也住進了宮中,這天中午柳貞吉回來用膳,和王就來見了她,跟她商量著件事。
和王世子已大,過了今年就已十五了,已經到了可以說親的年紀了。
“之前二皇嫂,可曾屬意過誰?”柳貞吉一聽和王談的是他世子之事,強打起了精神問。
和王世子聰慧內斂,是太子看好之人,她不得不多用些心。
“有說過的,但也未曾屬意過。”
“那王兄是有看上的了?”要換平日,柳貞吉也會兜轉幾圈再入正題,可她著實好幾日未睡了,只想說過話後去眯個一柱香,再去靈堂。
“有,是易皇叔公家大姑姑的小女兒。”
柳貞吉腦海間的那點睡意頓時也沒了,坐直了身。
那位易皇叔公,是皇帝的堂叔,周家皇族碩果僅存的血緣還未隔三代的皇族,現在是由他掌管著周家皇族的各項事務。
他不參政,但確是宗族現在身份最高的長老,還管著底下週家的王公伯候。
“這事你跟琰兒說了?”
“說了。”
“他怎麼說?”
“他讓我來問你。”
柳貞吉靜默了下來。
和王這世子,真是生有七竅玲瓏心。
“我問問太子,再答你。”柳貞吉累極,沒了虛與蛇委的之心,便點頭道。
和王世子這事,她是需管的。
她也沒多耽擱,叫來了長殳,去問事。
沒一會,周容浚帶著長殳就加來了。
見到柳貞吉,他揚了揚眉,看著她紅色的眼睛青黑的眼圈,就知道她今天上午又沒少哭。
“父皇如何了?”為免皇帝傷心,柳貞吉擅自作主,趁著他昏迷,讓人抬回了德宏宮,這才讓法師入了宮,給萬皇后唸經,入殮。
柳貞吉的擔心是對的,周文帝醒來,就要去找皇后,其間又昏過去了幾回。
太醫院一半的人在他的跟前,才保住了他的命。
“沒死。”她見開口就問皇帝,周容浚臉有些冷。
他看起來也沒比柳貞吉好多少,但至少眼睛不是全紅的。
就是也是連著幾日不睡,眼睛也有血絲,眼眶底也不好看。
難夫難妻一坐下,柳貞吉就問他,“琰世子的事你知情了?”
要說周容浚確也是偏心他這個子侄,還賜了他琰字,以後想來承他父王的父王,這字也是要用上的。
所以說,他的親事,她是要管的。
“嗯。”
“這時候和王來跟我說這個事,未嘗不是想幫我們一把……”柳貞吉也知道跟現為伯公的周易周皇叔公家結親,對他們這對年輕的太子夫婦來說,是有益無害的。
有易伯公幫著他們穩定宗族,省太多事了。
“嗯。”
“就是不知道皇叔公家是什麼意思?”
“他能來說,應該是那邊有那麼個意思。”
“那是應,還是不應?”
“應。”
柳貞吉見他肯定,吐了口氣。
周容浚看她一眼。
柳貞吉搖搖頭,“琰兒小小年紀就有這心思,也為難他了。”
“他沒這心思,就出不了頭。”周容浚摸摸她的頭髮,不再跟她多說,把她一把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睡一會,我也眯會。”
柳貞吉一聽,也就不多說了,忙拉了他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