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帝當下什麼也沒顧上,大叫,“翁之謹。”
翁太醫已經不敢置信地撲上來了。
在他從皇帝顫抖的手中拉過皇后的手,把上脈的時候,萬皇后又睜開了眼,嘴皮動了動。
誰也沒聽清她說什麼。
周文帝這時探過頭,靠近了她的臉。
見他探過頭來,萬皇后愁苦地皺了下眉,忍住萬般嫌惡,還是把那幾個字重複了一遍,“吵什麼吵。”
吵死本宮了,死都不讓本宮好好死……
萬皇后閉上眼,實在不想看這些糟心的人,糟心的事了。
周文帝紆尊屈貴探過頭,得了那麼幾個字,收回身還見她閉上了眼,眼目之間是掩飾不住的厭惡,他半晌之間無語,突然覺得她還是去死的好。
撲上來的翁太醫把周容浚那點位置佔了,周容浚冷冷一哂,回到了原位,把哭成了傻子的妻子抱在了懷裡,他的心,這才一點一點的生起點疼痛來。
他早習慣他們之間有點事,一個人往他身上踢一腳,一人往他身上捅一刀。
只是沒想到,他小時候這樣,長大了,有力量了,還是要被他們這樣對待。
他對這種被人威脅,掐著他喉嚨不允許他反抗的感覺深惡痛絕,沒有人會知道他有多厭惡這種感覺。
也只有她,才會真的心疼他。
周容浚抱著懷裡的妻子,這個時候他才覺得無論什麼樣子,她都會那麼喜愛他,她會為他低頭,也會為他憤怒,也會為他哭。
只要這樣,就足夠了。
他不會辜負她的,更不會像他父皇對待他母后的樣子那樣對待她,他們不會跟那對夫妻一樣,把人生大半的時間都用來彼此相互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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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醒了過來,但聽說好幾天後才開口說話。
柳貞吉在當天下午就被她家王爺帶了回來,回來後,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
等聽到皇后要見她的時候,她就覺得她要完了。
屈平案這兩天是結了,趙家也沒落好,但趙尚書只是被革了職,只是兒子沒救出而已,這對一人犯法舉家受難的周朝法律來說,這已經是輕判了,而且,太子確實過幾天就要去兵部那邊做事去了,而麗妃被內務府的人送到冷宮去了,聽說明王病了,宮裡的太醫都沒派一個去……
這個時候,柳貞吉不用多想,也知道她相公娘這次是打了個大翻身仗了,皇帝那天說的都作了數,現在皇后就等著收拾她了……
一點也不想被換的柳貞吉一聽皇后要見她,欲哭無淚,手抖腳抖身子抖,哪怕要跟她一道去的周容浚跟她保證他絕不會換王妃,她還是怕得要死。
“你不知道,娘娘那麼厲害,肯定不會饒了我的……”柳貞吉拍著胸口,喘了一口氣又一口氣,還是呼吸不過來。
相比她怕得就差要昏倒的樣子,周容浚就淡定從容得很,還挺有閒心的咬著個果子,看著她那膽小如鼠的樣子再次沒有誠意地安慰道,“不饒就不饒,讓她說幾句又死不了人。”
“她是要換我。”柳貞吉用一隻發抖的手,捉著另一隻發抖的手,兩隻手握一塊瑟瑟抖個不停,“我這才嫁給你多久啊,就要這樣嚇我……”
“不會,父皇大壽在即,這時候換兒媳婦,像什麼樣子。”
“他連麗妃都收拾!”柳貞吉想也不想地道。
先前寵得就差摘星星月亮了,現在還不是說冷宮就冷宮。
周容浚啞然,過了一會,不以為然道,“倒也是,我母后這人,但凡一點讓她不痛快了,她就要誰的命,誰也別想攔她,看看我父皇現在的下場就知道了。”
柳貞吉聽了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嗝屁掉,好半會,她抖著嘴,害怕得要死地問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