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帝沒說話。
佛家說天道輪迴,因果迴圈,有應就有報。
他的報應,現在就在他的面前。
他確實不會為了皇后,讓天下大敵。
也還真是,他這兒子做了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他不能簡簡單單處死他,哪怕知道是他做的,他也不能宣之於人,讓人看他皇家的笑話。
哪怕他這孽子已經讓人看了他們皇家的笑話。
“您看,”周文帝不說話,只是眼睛越發的冰冷,既然把人得罪慘了,再慘點,也不過如此,於是周容浚便對著他父皇淡淡道,“您現在這歲數,朝廷都在您手中了,您還是得把她排在您朝廷之後,這就是您所謂的……”
“啪!”劇烈的一聲響,周文帝的手,打在了周容浚的臉上。
這一掌力道很大,殿裡都響起了回聲。
周容浚舔了舔嘴裡被牙齒碰破皮溢位來的血,回過被扇偏的頭,臉色也未變,繼續淡然道,“兒臣吧,是有些跟您不一樣的,活著一日,我就要護著我心愛的女人一日,誰打她,我就打誰,我自己忍沒事,但我不會讓她為我忍。”
周文帝又甩出了手,扇了他一巴掌。
“孽子。”他冷冷地道,“滾回西北去。”
周容浚低首,退後一步,頭往地上重重一磕,“兒臣遵旨。”
周文帝被他那聲磕頭磕得腦袋一陣陣的發昏。
他知道他這孽子想回西北。
他如何能不知道。
但他也不敢留這個兒子了,再留下去,不知道他還會知道什麼,讓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皇帝這個時候,不敢拿朝廷跟他這兒子置什麼氣。
他已經夠知道,真沒他這個四皇子什麼做不出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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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浚出了德宏宮就叫人收拾行裝。
要走,擇日不如今日,他現在走的好。
他的人也如他所吩咐的,已經在路上候著他了。
萬皇后那,翩虹得到訊息就迅速去稟了她。
“今天就要走?”朝中的事沒讓萬皇后變色,獅王要走的時候,讓萬皇后的眉頭皺了起來。
“是,說是傍晚就出宮。”
“讓他過來一趟。”
“是。”
“算了,”在翩虹要動步子前,萬皇后自己站了起來,“我去。”
傳他,他未必會來。
“皇后駕到。”
周容浚在看著蘇公公收拾他的信件,聽了話,眼皮一抬,慢騰騰起身走到了門邊。
“母后。”在萬皇后步伐匆忙走到門邊時,他作了揖,迎了她。
“嗯。”萬皇后朝他頷了下首,往門內走去。
母子倆像什麼事都沒發現過。
門裡的蘇公公忙請安,躬身退了下去。
殿內的武將,也退到了門邊。
“以後,他不可能像之前那樣對你好。”萬皇后坐下後,張了口,“你有些衝動了。”
那些醃髒事,她有做過的,也有沒做過的,不少人心知肚明,但誰也沒捅破過。
他非要捅破,就應該明白以後要承擔他的怒火。
“嗯。”周容浚在她下首的座位坐了下來。
要回西北讓有些輕鬆,他看著神情安然無恙的萬皇后,嘴邊還有點笑,“母后看來是不打算怪孩兒了?”
萬皇后沉默了一會,看向他,“這是之前我幫你兄嫂的代價?”
周容浚毫不避諱地點了頭。
人都死了,還要他忍讓?
他今日今日如果還要忍受這麼荒謬的事情,他還不如自戕來得好。
既然他的父皇母后還要像過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