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不耐煩,所以他連太子都不當。
他不可能跟他父皇鬥,這種事,還是交給他的太子弟弟去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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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浚讓人領了李相到了武才宮。
“老朽見過王爺。”
見到周容浚,李相先行了禮。
他現在無官職在身,這自稱倒也謙虛。
“坐。”周容浚揮袖,先行坐下。
“謝王爺。”
“有話就說,”周容浚坐下後,看向李相,神情冷峻。
“打擾王爺了。”李相臉上有著淡笑。
他其實跟周容浚十年前看過的那個李相一點差別也沒有,現在滿朝文武,只要是老臣,誰臉上都添了十年歲月的痕跡,唯獨他沒有。
這個老李相的身上,無一不是傳奇。
他受他那些學生,書生的追隨,也並不是不無道理。
周容浚勾了下嘴角,一臉似笑非笑。
李相見他不語,頓了下,知道現在的獅王更是比以前老練,以前他都不曾沉不住氣過,現在城府更深,想來也不可能失常,還是先開了口,道,“老朽如說是來跟王爺講知的,不知王爺信還是不信?”
周容浚嘴角更是往上翹,他敲了敲桌面,嘴邊是止也不止不住的笑,“你說本王信不信?”
李相神色未變,但輕嘆了口氣。
那聲音悠悠,藏了不知多少的無可奈何。
“李大人啊……”周容浚還是稱呼了他一聲大人,拿過桌上果盤中的梨往上空拋了拋,然後一把抓住,手掌一握。
他把捏碎了的梨拋到桌上,接過了蘇公公拿過來的帕子擦手上的梨汁,與李相道,“我聽說,你家在我離開西北的這小兩年間,出去了不少人了。”
出去了的那些人,天南地北都散了去,當縣官的有,甚至還有當師爺跑腿的,更甚者,居然還有人去了海外。
“李大人可真會做人……”要是李家滅門,這人抓都不好抓。
對上週容浚那一臉根本不算笑的笑意,李相沉默了下來。
他是做了保本的安排。
但看獅王的樣子,看來他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
“比不上王爺。”這次,李相的神色鬆動了一下,撫了撫須,吐了口長長氣出來後,道,“如若我李家投誠,不知王爺要怎樣才信?錢保豐如何?”
周容浚“哈哈”笑出聲來。
這李相,可真夠有意思。
他還沒開口,他就先提出來了。
真讓人心動,難怪麗妃明王都死了,他就是皇帝眼中的釘,心口的刺,還是能保住搖搖欲墜的李家。
僅知了兩聲,周容浚就止了笑,“他在哪?”
“暫時不見了。”李相頓了頓說。
周容浚又滿臉譏俏。
“他先前與我孫女交好。”
“呵。”周容浚頓了一下,又大笑了起來,這次他笑了好一會,才與李相道,“李大人啊,別告訴本王,他交好的那一位李家小姐,就是吊死在我母后宮門前的那人吧?”
“確實是。”李相淡道。
他真是坐得住,也什麼話都敢說。
周容浚看著李相,他是坐過內閣的人,李相當時身為丞相乃內閣之首,但那時候看著運籌帷幄的李相,可還真沒這麼會語出驚人。
“死的死了,不見的不見了,”周容浚笑看著李相,眼睛裡一點笑意也無,冰冷至極,“李大人是這麼來跟我投誠的?”
“老朽如若交出錢保豐呢?”李相看著眼前突然咄咄逼人的獅王,眼睛往內縮了縮。
獅王的氣勢,比之前更噬人了,殺氣竟收放自如。
想起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