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走了三趟,才把她要的藥材罈子都搬到了廚房,藥材齊了後,不用宋小五說,宋爹就把碾藥材的碾船搬到了板凳前,坐在了凳子上。
宋小五遞給了他要碾碎的藥材。
“兒,”宋韌碾著麻黃,看了她一眼,道:“對不住了。”
宋小五抬頭看著他,搖了搖頭,“一家人就不說這些了,小爹,這才開始……”
她語氣平和,跟他慢慢道:“你要知道,聖上親自見他主持的恩科取的秀才,那這些人就是天子門生……”
她低頭把碾好的藥材從碾船裡細細地一勺一勺盛出來,接道:“這些天子門生是世家的,他們自有他們的安排,是投靠誰被誰所用還不一定,您呢?哥哥們呢?是投靠誰還是被誰所用,您心裡有底了嗎?符家你打算如何處之?你想過沒有,你想跟著誰幹?想過符家會對我們家怎麼個處理?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我們家這幾個兒子的路跟你的是不是一樣?”
“從一開始就想清楚了,”這些問題只是所有問題當中的一小點問題而已,而隨之而來的變數會滋生無法問題,她小爹要是不把心先定了,結果難料。她把最後的碎末從船裡掃了出來,黑眼定定地看著他,“比以後再後悔來得強,你說,是嗎?”
話罷,二郎從門口走了進來,他拉過另一條小板凳坐到了父親和妹妹的中間,把碾船拉了過來,他大郎哥也進來了,他才道:“我想跟著爹走一條道,父子連手,比孤軍奮戰強,我想我們家小,還不緊緊連在一起的話,早晚會被打散,路闖了跟沒闖一樣,這些年爹你和娘吃的苦也白吃了。”
“我也是這個意思。”大郎蹲了過來,悶聲道:“應家那邊,那個小娘子對我有意,她是個好人家的千金,應大人也是寵愛她才應了我之賭,我是想娶她,但要是……”
他咬牙,揉了揉眼睛方道:“要是不成,我,我……”
大郎說不下去了,他想娶那個小娘子得很。
宋小五靜靜地看著他,然後伸出手,用比打小爹還重的力道打了大蘿蔔條一下,抽得大郎一時之間眼冒金星。
“你這是打算失言了?”宋小五已經知道大郎還被那個小娘子救過,那小娘子說是個膽小如鼠的小姑娘,為了救被人打得半死的大郎,變聲學了好幾個人的叫聲才把人嚇走,叫來人抬走大郎後她自己就嚇得昏過去了。
也不知道這姑娘是不是眼睛有問題,自此看上了他們家這被人揍得無力反手的大蘿蔔條,死活都要嫁給他。
她是應家的老來女,應家不得不給他們家這慫孩子一個機會。
現在這機會拼到了,她不過發了頓脾氣,還沒說到他這事上,他就先慫了?
“你不想娶人家也好,省得糟蹋了人家。”轉念一想,宋小五覺得人家姑娘興許可能還能嫁個更好的,他們家這心重的大蘿蔔條興許配不上那姑娘,放過人家也好。
“我想娶,妹妹,我想娶,爹,我想娶……”宋大郎被這一打,打得眼睛充血,看過妹妹又看著他爹道:“我定會跟應家好好說,以後好好待她的,岳父那邊我也會跟他說清楚,我也應了我的諾,他定會看在嬌嬌的份上不會為難我。”
應家跟符家本來同出法家一門,先帝在位時他們在朝廷上的地位相當,關係還算好,但新帝上位扶持符家為法家之首後,兩家關係就稍微差了點,但也還算相交甚篤,但自從今年宋家上都城後,符家頻頻在朝廷好幾個世家作對,駁了好幾家世家的上奏之請,還對他們言加諷刺,當中就有請求聖意寬恕萬貴妃之罪的應家一家在裡面,符家對同屬法家一門的應家那是極盡刻薄之詞,道應家已沒有了法家風骨,成了曲意逢迎的宵小之輩,當應逐出朝廷,應家因此暴跳如雷,這陣子對符家反擊不斷。
兩家最近鬧得兇得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