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陪您幾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跟您去晏城的那一天。”
“楊標,你別胡說,皇兄叫你陪我到我老的。”
楊標笑了笑,他怎麼可能能活到那一天?他這樣去了勢早年又受過大苦的人能活到五十出頭就不錯了。
“奴婢去不成無妨,”楊標接著聲如蚊吟:“可您不能去不成啊。”
“楊標!”
楊標閉著眼又拍了拍他,“小主公,您就是要娶王妃,那也只能娶那位定的人,您心裡怎麼可能沒有數?”
晏城啊,大燕朝最富有最要緊的邊塞城邦,那是他們家小主公的,是先帝賜給他最寶貝的小弟弟的,可當今那位會像他父皇那樣放心他的小王叔嗎?
也許他會放心,但小主公的王妃和孃家只能是他的人,他得握住他小王叔的命脈,把他小王叔的下一代也拿捏在手裡了,才會放心放他去晏城。
楊標的話讓德王沉默了下來,他睜著眼看著床頂,過了半晌,他看著床頂悠悠地嘆了口氣,問楊標道:“楊標,皇兄怎麼就不在了呢?”
他要是在多好啊,他會道康康你想娶誰就娶誰,皇兄給你作主。
楊標伸手輕撫上他的眼,嘆道:“小主公,夜深了,睡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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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宋小五連著幾天都沒見到熊孩子,中途楊標過來了一趟,她好好跟他聊了聊,緊接著三四天都沒有這群人的身影,宋小五覺得這種波瀾不驚的日子才是她想過的。
宋韌是好一陣兒都沒見到有什麼動靜,越家那邊那位叫越連的也沒有跟二郎再有什麼來往,也沒有什麼責怪之意,這些情況讓他鬆了一大口氣。
宋大人初初進都,對什麼都提防得很,可謂是草木皆兵,就怕一不小心走錯了路,害到了全家與兒郎們的前程。
他之前還因小女兒對那位小王爺無意之事有些惆悵,等回過神來他更多的是慶幸,那樣的人家,絕不是他家能攀附的,也不是他家小娘子能進去的地方。
他家小娘子還是適合在他們宋家被他們宋家一家大小老少團團護住的好,出去了她未必會活得像如今這般自在。
宋小五覺得宋爹還挺有覺悟,就是膽子小了點,容易被嚇到,不過這確實是宋家底氣不足所造成,像她這樣可稱是猖狂地對待那熊孩子和他那家長的態度,那才叫狂妄無度。
一個家要是都像她這樣,那就完蛋了。
六月底燕都的天氣熱得讓人靜坐都揮汗如雨,宋韌給兒郎們從書院告假,宋家四個兒郎從此就在家中準備赴考之事了,這把宋張氏緊張得團團轉,每日一大早就起來操心起他們的伙食,連走路都輕手輕腳跟做賊似的,生怕擾了他們讀書。
宋家四郎他們也是緊張至極,尤其是宋大郎緊張得就差懸樑刺股了,半夜非得他爹去掐了他房間的燈火他才睡覺。
宋小五這時也從她爹那邊聽說了,他們家大蘿蔔條等著考上了秀才去跟那應家的小娘子提親把人娶過來,要不然,他得跟應家的人走,雖說不是入贅,但得按應家的安排去應家那邊成親,也得在應家那邊安宅子,住在應大人和應夫人身邊。
這說來不是入贅,往後孩子也不改姓,但這也跟入贅差不多了,宋小五從宋爹嘴裡聽這事的時候,見宋爹氣得白眼亂飛,也覺得大蘿蔔條為著攀上應家還真是敢不計代價。
不過他也聰明就是,這時候把真相說出來,宋爹跟她就是想抽他一頓,也只能等他考完再說。
宋家四個蘿蔔條當中,要說最不緊張的就是四郎興祖了,宋小五估摸著這小蘿蔔條可能是四兄弟當中能考得最好的,因著他心無旁騖,是最能把書院的夫子教的那一套融會貫徹之人。
鳴鼎書院坐堂的夫子不是有名的學儒,就是燕朝開科以來考取過功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