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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慧齊大病一場,齊君昀與她在一起的時候便多了,他們夫妻多年,命早就長在了一塊,對方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份,失去就是無法彌補,就是缺失,普通夫妻相濡以沫幾十年尚且如此,更何況一直把自己的心放在對方手中握著的恩愛夫妻。
謝晉平來府,謝慧齊更與他一塊把事聽了,聽完頭就偏向了丈夫。
齊君昀半倚著椅子,手中握著老妻的手慢慢地揉搓著,頭往上空看著,一時無話。
自家的一萬人入九門,等於至少半個京城的安危都放在他們手裡,他不是真清高之人,當然想要。
這能保障就是以後若是出了大事,他有權力控制損失。
但這是皇帝給的……
皇帝給一點,就要從他這裡拿走半分,齊君昀對他的那點憐憫之心早耗乾淨了,他不是沒信過皇帝,也做了國公府該做的,可是皇帝還是毀了大好的局面——溫氏江山本可平坦地走下去,他們表兄妹不是沒有以後,可還是在皇帝手中毀於了一旦。
他不能再陪著皇帝一起耗,皇帝收不了手,但他不能再一錯再錯,皇帝從年少時就存有求死之心,現下更甚以往近乎瘋狂,他齊家卻還要世世代代,明知皇帝給他們齊家的路會讓他們失過於得,他豈能與皇帝一道瘋?
皇帝是想痛快,一意孤行,但齊君昀已不願再揹負皇帝的爛攤子。
他也不想再賠上女兒,哪怕女兒也傷了他的心。
“皇上那我未多言,若是不妥,我明日就進宮請罪。”謝晉平看著姐夫沉聲道。
謝晉平從不做無後手之事,早年家道沉浮也讓他比誰都懂得取捨之道。
謝慧齊又轉向了弟弟。
齊君昀這時輕搖了下頭,慢慢地道,“要是要的。”
謝晉平聽了心口一動,看著姐夫姐姐倆人,這次他不再出聲了。
這麼多年來謝家在他的手上固若金湯,從無縫隙讓人可鑽,他手下的那些將領只要是跟隨他兄弟的,也個個皆是異常忠心,這麼多年來,無一人叛變,哪怕也曾有人為著這份忠誠差點丟失性命。
他手下異常忠心,他自也是一直對他們關照有加,他有吃喝,有嬌妻嬌兒,也從不忘他的手下的那一份,一萬人進入九門,那就是在京城落地生根,住九門的房子,有京城的戶籍,子孫能進官學入讀,前途無量,這樣大好的機會如有一點可能,他也確實想為他計程車兵們拿到手裡,讓那些跟隨他多年的老兵能在京城有安身立命之所。
但不管要還是不要,他得聽他姐夫的。
只有國公府屹立不倒,所謂將來才是將來,要不一朝勢敗,他的人無人再護,等著的就是慘烈的清算,連條退路都無。
“嗯。”謝慧齊這時又看向了丈夫,輕應了一聲。
她這時腦子亂得很。
現在的局勢她看得清楚,哪怕皇帝在想什麼,她也能弄清楚幾分——活得太久,看過太多的人心,經的事多了,自也能看破別人的慾望幾分。
皇帝想要她的女兒。
他是把她送回來了,但那個把他看得比什麼都重的人從此再出看不到聽不到,曾經擁有的都成了空,豈能不悔?明知會一錯再錯,還是會犯。
在慾望面前,人都是奴隸,更何況現在如殘燭在瘋狂燃燒自己的皇帝,更比誰都渴望他心中僅剩的那點溫暖。
但她已經為了沉弦夫妻妥協過一次了,這一次,她不僅搭上了齊國公府,還搭上了自己的女兒。
她不能明知前面是條死路,再把女兒送進死路,她已經錯過一次了。
“不如,”謝慧齊閉了閉眼,稍稍把聲音提高了一點,淡道,“把府裡放鬆一點。”
至少讓宮裡的人能知道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