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共謀的位置上,她從不去做這些事,也從不曾覺得自己無辜。
但看著面前坦蕩跟她說要教訓別人的兒子,謝慧齊就跟要放出一隻猛獸一樣,身為母親的她心中盡是憂慮擔心——她清楚明白這是兒子的路,可就是因為太清楚明白了,她怕他終有一天會被反噬,也會承擔不了。
“阿孃……”齊璞見母親不語,眉頭微斂。
他確乃得天獨厚的人,年經又輕,就是皺眉也好看得要命。
謝慧齊看著他的臉,輕嘆了口氣,“你要記得,阿孃教你的那些。”
這世上站得越高的人,得到的越多,看輕的也就多了,她大兒子自生下來什麼都有,卻還把他父親的手段盡學了去,且心腸卻不柔軟,這一年來他替他阿父做事,謝慧齊也看了他一年,兒子行事是漂亮,但也太果決了,果決得不像個孩子。
他殺氣太重了。
“阿孃教我的那些我都記著,”齊璞自小就聰明能看透人心,所以即便他長大後不常回家,一個擁抱就可讓祖母們對他目不轉睛了,出事了就會替他攔在父母前面不許他們教訓他,也因如此,他自來懂母親為他擔憂的心,便也捨不得真讓她為他擔心什麼,“我會對我好的人很好的。”
不好的,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他現在的心情很壞。
趙家敢這時候對上齊家,也該做好對上齊家的準備。
謝慧齊終歸不是婦人之仁之人,隨後也就點了頭。
她擔憂的是往後兒子一生的軌跡,她倒不是在乎趙家會如何,她這種看似有著柔弱心腸的人其實最冷酷,她想的擔憂都只是自己人,她所做的最好的決策也都只是為了自家人而已。
也因此,她把所有活路都留給了自家人,其實相當於把別人的活路都奪了。
說來,她兒女們多少承襲了她這一點,只是這時的她還不明白,等兒女們長大顯示出這點時,那時的殺傷力一出來,齊家不權傾天下也難了。
齊家根深枝茂,所行手段自也不是衝到人家家門口去殺他幾個人,當初謝慧齊只初初下手斷了陷害弟弟們的那兩個將軍的糧食,最後那兩個將軍家竟落了個被他們原來的仇家趕出府邸,流落街頭,最後消失在了京城的結果。
他們未被誅連三族,卻最終結果卻比誅連三族還慘,活著的人比死了還受罪。
而齊國公也是個向來不輕易動自己的刀的人,他喜歡起個頭,再推波助瀾一番,齊璞還未學出師,也只學了個皮毛,但僅僅是皮毛,用他這個身份做來,有許多事也是別人無法擋的。
趙家更如是。
趙益樓是年前被提的右相,家人這時候還未進京,趙府也就趙益樓和他的幾個僕人,但趙家的行蹤早被人盯著了人了,齊小國公爺相交遍京城也不是說著玩的,所以就是趙益樓行事謹慎,但他的僕人就並不那麼幹淨了,所以趙益樓這天回府後,就聽到了他的僕人被人坐花樓不付嫖資,被官差押到了府裡來討銀之事。
同行來的,還有京城的一大票好事公子哥,皆是各府各門家的公子。
而此時的宮裡,齊璞進了宮,看到父親憔悴的容顏後就朝平哀帝看去。
清俊的平哀帝端坐在首位,也是對他頷首,“左相已有好幾天未好好進食了,朕勸他回去歇息一晚也是不得法。”
“阿父……”
長子過來,齊君昀也只是指了指門口,讓他到門口站著。
他正跟工部尚書商量著逝帝墓陵之事,逝帝走之前國力無法承擔他建陵墓之事,現在表弟走了,走得太早了,齊君昀早知道有這麼一天,但他想他這個表弟已經為這個皇室,為這個天下為難了一輩子,生前不能享福,死後就跟他的那位若桑住得好一點,遂就想著在離京不遠的一座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