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定始頭年的進士,風評還算尚可,這案子當時是歸他管的,許是有別的可能,你再問問。”
“是。”
“再問問。”谷展鏵又重複了一遍,看著外甥女,那滿是皺紋還沾著淚的臉上有一種謝慧齊看了膽顫心驚的戾氣,“我記得那一晚,你阿父偏生就不在京,我之前也邀了他十三日晚上過來喝酒,正好夜晚宿在我府裡,第二日等著你娘回孃家,再隨她一道回去,可我約他那天他說那日他不在京裡,府裡差他那日去京郊近縣的莊子裡收這個月的銀子……”
這也是他從齊君昀嘴裡知道十三日那晚才是出事之日冷不丁就打了個冷顫的原因,如若真是十三日那晚出的事,那妹夫那晚偏偏不在京的事就說得通了,有人調開了他。
而他妹妹從就就潔身自好,心裡眼裡從來就只有他那個妹夫,見到男客萬萬沒有不躲之理,而且她如若是白天來的,她身邊帶著丫鬟婆子,怎麼可能有被人接近姦汙之機?
這些之前都是他想不通的,因此他連蔡婆子這些人說她們都昏了頭,說當時她們根本就被藥倒了,什麼都不記得時,他還大怒過,認為是這些丫鬟婆子被人買通了,幫著外人陷害了她們的小姐。
現在看來,如若是十三日晚上發生的事,一切就都說得通了,蔡婆子她們說的話也對得上了。
“十三日那晚,你看到了你阿孃沒有?”谷展鏵話接話,問得甚是咄咄逼人,“你還記得你最後看見她的時候是什麼時辰?”
謝慧齊被他激烈的言辭問得腦袋都蒙了,她站起來下意識就答,“傍晚我就沒見到阿孃了,大伯孃說我娘累了,早歇下了……”
說到這,她猛地打了個激靈,眼睛下意識就去找她的齊家哥哥,看到了齊君昀之後,她眼淚就流了出來,“伯孃說我娘明日要回孃家,想早點休息,弟弟們已經送到祖母那去了,讓我自己早點睡,別調皮,我,我……”
她當時想著母親教了她一天的刺繡,又帶了一天兩個弟弟是累了,明日她還要回孃家,一月才回去一次,得讓母親休息好了光彩照人地回去,所以那晚她也就是去了老祖母那偷偷扒著門縫看了裡面一眼,還沒看到弟弟們,就被帶她的婆子提著回去了,回頭路過父母的屋子見他們的房間緊閉著,以為母親睡了不敢去打擾,就回自己的屋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白日,就聽下人說母親回孃家去了,她雖鬱悶母親這次去舅舅家怎麼不帶她,但當時也沒想那麼多,這時候府裡有別人家的小孩來玩,她也就被叫去陪客了,一天下來除了去祖母屋裡看看弟弟們,她也沒怎麼想母親的事,只管等著她回來。
“也就是說,當天太陽還沒落山之前你見到了她,之後你就再也沒有見到她了?”谷舅父問話的時候聲音突然變得又快又銳利,那因半垂下來的眼瞼變得陰沉至極的眼睛這時候就跟帶了毒的刀子一樣狠戾,直直地盯在了謝慧齊的身上。
謝慧齊當下快快點頭又點頭,說話的聲音也是快得不帶喘氣,“一直到聽說阿孃沒了之前我都沒見過她一眼,十三日晚,十四日白日,十五日我都沒見到她,直到聽蔡婆婆說她死了,我也沒見到她,阿父不讓我見她的屍首。”
說罷,剛站起來的她又倒到了椅子上,雙手雙腳都發軟,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她其實後來是扒著棺口看了她娘最後一眼的,她膽大,她想著再怎麼樣她也得跟這世把她生出來的母親道個別,所以在封棺之前,她推開了棺材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她就合上了棺木,再也沒看。
她美麗賢淑的母親,身體腫得已經面目全非,只一眼她就知道為何她阿父攔著她不讓她看了,她也明白了之後她阿父為何就是死也要把那俞八爺給殺了。
“那……”
“谷大人!”齊君昀這時